即便是躲得再靈敏，終究還是被傷得體無完膚，這便是寒十冷卻讓人忌憚的「萬劍之氣」，也是聚義莊常年立足江湖不倒的重要原因。

這一次來自邪教的挑戰，聚義莊雖然損失慘重，被逼換了容身之所，但是面子問題終究還是保存了下來。

齊悠的身份問題再次被提上議程，究竟為何一個紅館頭牌就足以他們調動那麼大勢力與正派武林為敵，實在令人費解，這天下能唱能跳的美男子多得是，何必非齊悠不可。

然而齊悠自己都對他的身份不甚明了，更讓所有人如墮五里霧中，尋不清方向。

此番事情過了數日，邵南覺得住的不自在，便想著出門雲遊，卻不曾與陳凡打招呼，便留了字條出走：「徒兒，咱們日後有緣相會！」

陳凡真是碰上了極品師父，就這樣不負責任地離開，也真是甚少聽聞，陳凡一人愁眉不展，齊悠也跟著唉聲嘆氣。

但總算是有了兩人能夠獨處的時日，奈何陳凡並未透露自己的感情，而齊悠也只是覺得陳凡能夠給他倚靠，卻不知這便是感情。

若非黎效的舉手之勞，也許二人就該一輩子相敬如賓，不敢越過紅線一步了。

「咱們的好大夫，齊悠之前差點就瘋了，你可聽說了？」黎效試探性地問，陳凡搖頭，齊悠不知黎效深意，只當是要揭自己的短，想著上前堵黎效的嘴，卻被黎效這小鬼跑到了陳凡身邊，扯著陳凡的衣服說：「他那個時候，嘴巴裡面一直叫著你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你！」

陳凡驚詫不已，他怎麼都不會想到齊悠一直記著他，即便是那種時候也能夠念著自己，心中滿溢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卻也像是木頭人一樣沒有任何錶示，黎效急的直上火：「你怎麼那麼榆木腦袋，齊悠當然是喜歡你才想著你啊，不然他怎麼不叫名字呢！」

陳凡被黎效這樣個頭的小傢伙訓斥，一記當頭棒喝，目光炯炯地妄想早已經臉紅成一大片的齊悠，期待著齊悠能夠給他什麼回應，得到的確實齊悠堅定的一句：「我不喜歡你，你想太多了，只是我從前喜歡過的人也叫陳凡，就那麼簡單而已！」

齊悠沒敢看陳凡的雙眼，那樣的眼神太美好，而自己早已經是殘破不堪的人了，只希望能夠安然了此餘生，並不奢望與人共享天倫。

他這輩子沒有多大追求，從前渴望自由，現在渴望安定，即便是孤寂的深居山林也於願足矣。

「哎，這孩子想得太多，所以才胡言亂語，陳凡你可別當真！」黎效勸解道，陳凡只是定定地看著低眉的齊悠，他明白齊悠顧慮的是什麼，卻又不知怎麼才能解開太多心中的結，只是簡單地說了句：「我知道你擔心你的過去會影響我們的以後，但是因為你，我才重燃了少年時的鬥志，勵志做一個於天下有用的醫者，而不是得過且過。你對我而言，比你想的要重要百倍千倍，你已經改變了我的生活方向，如果你不負責，我便到死都糾纏你不放！」

齊悠懶得解釋，懶得理睬陳凡，黎效和鍾寒易為了趕回京城參加初寒和吳緣的婚禮，所以只能放下這爛攤子，撒手不顧。

一晃一年，等他們再次相見，陳凡已經牽起了齊悠的手，黎效光是看著他們倆耳語的模樣，就傻笑不止，鍾寒易每每都感覺這一世的黎效真是活得開心，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黎效的模樣漸漸長開了，與上一世的模樣也沒有太多差別，唯一不同的是這模樣似乎與鍾寒易越來越相似。

「別瞧了，都說了你咱們這是夫妻相，怎樣都改變不了的！」鍾寒易逗弄黎效，黎效卻可著勁對他使眼色：「你爹可是在後面，你就真的不怕……」

「我爹，他又不管我，前陣子聯合武林同道圍剿邪教已經讓他元氣大傷，現在估計也就想著如何清繳餘孽了！」鍾寒易洋洋自得，說著便挨了寒十冷一個耳光：「臭小子，你敢埋汰你爹，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還有對阿效好一點，他還在長身體，別一天到晚欺負他！」

寒十冷只當黎效是鍾寒易的好兄弟，這江湖兄弟最講究的便是一個義字，只當他們之間的打鬧和說笑全是出自兄弟之義。

鍾寒易連連點頭，黎效目瞪口呆，只當寒十冷已經默許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卻依舊不放心地問：「寒伯伯，這邪教來頭之大，是為何將齊悠視如珍寶，難道他也有著其他的身份？」

寒十冷搖頭，語重心長道：「這邪教與武林始終無法並存，這齊悠只是一個導火索，他們只是想藉此向以聚義莊為首的正派武林開刀，只是這野心終究是太大了，如今引火自焚，也實在是可憐一些無辜的百姓！」

黎效正在回味這整件事，雖然他被鍾寒易護在掌心，該事件的半點餘波都沒有牽扯到他，但是黎效天生對這樣的事情充滿興趣，就差板著板凳坐在寒十冷麵前，聽他講故事了。

「對了，寒伯伯，您是否打算在京城常住呢？」黎效不懂是什麼感受，大概是這一世缺一個父親，所以對寒十冷十分親近，儘管他在別人眼中是個嚴肅的長者。

「近兩年應該是不會離開了，畢竟這兒子雷打不動地待在這裡，我總不好離他太遠，不然以後可沒人送終了！」寒十冷一本正經的話語聽不出半絲的玩笑，卻總讓人覺得這話不該在這樣的環境中說。

「呸呸呸！你真是活糊塗了，這死不死的怎麼可以亂說，至少也該讓我和阿效好好孝敬你半輩子再說吧！」鍾寒易總是能讓人莫名感動，黎效都開始憧憬這樣的生活，誰知寒十冷卻斜視鍾寒易，不怒自威。

「我可不會那麼早進棺材，我還等著你給我生個孫子呢，即便對象不是曉末，也得快些給我物色一個，那樣我就滿足了！」寒十冷的心願是大多數父母畢生的追求，可是鍾寒易註定了無法完成寒十冷的願望。

鍾寒易神色暗淡，不是以往的抗拒，而是羞愧，忍不住對寒十冷說：「爹，我鄭重的和你說，也許我這輩子沒辦法給你孫子了！」

寒十冷點頭：「孫女也可以，有個孩子就行，我才四十幾，等個十年，你總該能給我一個了吧！」

鍾寒易不知如何啟齒，手不知何時握住了黎效，黎效尷尬地杵在二人之間，左顧右盼，最後鎚頭道：「寒伯伯，我給你當兒媳，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