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拉黑了小弟的聯繫方式，電話微.信什麼都刪了個幹凈。

然後回了以前當老大的那個地方。

他從自己家的老宅子里，拿到了一份放了兩年的快遞。

快遞是他那個假兄弟寄的，或許那狗東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又或許是他良心發現，終於在快死的時候想起這個曾經的兄弟來。

快遞里放了一沓子錢，還有一封信。

老大把錢收了，信看都沒看直接撕了，第二天搭了最早的一班火車，又悄摸摸地回了跟小弟一起待過的城市。

老大拿錢加盟了個奶茶店，自己當老闆，雇了好幾個員工來打工。

現在他也變成不打工的人了。

只是他喝冰淇淋奶茶，再也喝不出以前的味道。

現在他一口下去，先是甜得發膩，喝到後面，就只剩下苦了。

老大有錢有閑之後，就跟所有閑的蛋疼的人一樣，開始回憶過去。

他想很多事情，想他叱吒風雲的時候，想他那坎坷艱難的過去，但想得最多的，還是小弟。

他甚至開始想，要是他那時候不趕小弟走，是不是現在的生活會快樂一點。

沒人知道會不會，因為沒有如果。

但是小弟還是找了過來。

「冰淇淋奶茶，大杯，去冰半糖，加波霸和椰果……」小弟點完單，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在笑成薩摩耶的同時，對著店員道：「讓你們老闆來泡。」

老大蹲在馬路牙子上，跟喝著奶茶的小弟蹲在一起。

老大嘴巴毒的毛病依然沒改，雖然日里夜裡想小弟想得望眼欲穿，再見面時也只是挑鼻子瞪眼地說道：「來找我幹什麼，我也是個打工的，我可養不起你。」

小弟吸了一口冰淇淋，甜得眼睛都眯成了兩條小縫。他看著收拾齊整比以前帥了好幾個度的老大，說：「沒關係，我用獎學金養你啊。」

小弟跟分享什麼驚天大秘密似地，笑道：「我考上研究所了。」

他湊到老大頰邊咬耳朵，吐氣如蘭道：「那麼，你要試試研究所嗎？」

當晚，老大開的房。

老大覺得，大學部生和研究所也差不多嘛，就是更甜了點。

於是開心地又來了三次。

小弟其實一直覺得老大沒走遠。

但他第一次談戀愛，沒經驗，傷了心也沒敢說。

他考完研，覺得日子穩定了，才敢出來找老大。

同在一個城市，捷運主幹線一個小時就能從頭坐到尾，老大要想躲開小弟，又能躲到哪裡去？

老大的冰淇淋奶茶也變回了以前的味道，經過小弟提醒，他才發現自己一直弄錯了順序。冰淇淋應該放在最底下的，可他每次都是最後才放進去。

弄錯了主次，所以才會甜不甜，苦不苦。

但現在味道正確了，苦喝完了，就只剩下甜了。

小弟在學校里很俏，男的女的都想追他。

小弟依然雷打不動地天天往老大店裡跑，美其名曰勤工儉學，其實每天都在店裡白喝奶茶，晚上還要跟老闆做健身服務。

小弟的小日子還沒過夠，老大的女人——前女人，出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