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且不論那幾個世家子弟會如何對付他，光是想到以後要繼續當一個質子，一生才華抱負無處施展，他便覺得無法忍受。

攻在床上等著他，紅衣邐迤，半撐著頭，面容俊美如美玉雕琢而成，唇邊帶著絲淺笑，那眼睛卻深邃得彷彿藏著野獸。

衣服被除去，受如玉般的肌膚暴露在空氣里。

攻將他推倒在床榻上，對他說：「你還有機會後悔。」

受卻只是搖了搖頭。

遂捨身。

清早的日光自林葉間隙里穿過來，落在兩人身上，暖得很。

攻赤身坐在床上，吃飽喝足之後，他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好。

他轉頭朝躺在床上的受看了一眼，受已經醒了，緊閉著眼睛，牙齒把下唇咬得泛白，顯然是疼得厲害了。

攻這才想起，自己好像弄傷了他。

「人類真麻煩。」攻說著，然後運轉靈力自胸膛里取出粒珠子來，導引著那珠子進到受身體里。

這麼一來一回，受的傷口就慢慢癒合了，連帶著那一身的痕跡都慢慢消退了去。

受驚異地睜開眼睛去看他的動作，只看見攻把那珠子收回了體內。

「我是這深山千年孕化而成的神明，這是我的內丹。」攻起身著衣：「現在你的傷已無礙，從今天起我會教你修鍊，直到你能接住我的所有招數。」

受默默坐起身來，看著攻離開，直到攻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野里，才垂下眼眸。

森林裡無冬無夏，卻隨時可體悟四季的變幻，也許早上還艷陽高照，到了午後卻又飛雨綿綿。

攻的修鍊包含打坐，也包括實戰。

修鍊不論寒暑，莫說下雨，就算是下冰雹，受也得按時到場。

受常常是剛從他床上爬起，又得經受他一整天的拳腳摧殘。

雖然攻並無意欺負他就是。

雨落下來，打濕了受的衣裳，卻也點燃了攻內心的情潮。

攻一直以來隱世自居，已很久未曾見過外人。

可受的出現，就彷彿是在他心中點燃的那把火，直將他所有冰冷的外殼盡數融化，讓他擁有了屬於人的溫度。

攻情不自禁放緩了力道，以免真的傷到受。

在攻眼裡，這說是一種修鍊，更像是一種調情。

他很喜歡這樣的方式，也喜歡將受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看他不得不拉住自己，以求自己收手。

受發現，越是接觸攻這個人，越覺得他深不可測。

攻十分厲害，每次打鬥的起承轉合，都是一場力量與氣勢的完美運用。

受學得很快，從一開始的一招都接不住，到最後能成功避開攻的襲擊並掐住他的脈門。

攻看他的眼神也由一開始的漫不經心到後來的讚許與喜愛。

當受發現自己會因為攻的讚許而喜悅，會因為跟攻待在一起而心安的時候，他才察覺自己已經深陷其中。

隨著仙術武學愈加精進，受心裡漸漸明白，怕是要到了分別的時候了。

他不可能永遠待在這裡，他有他的慾望和訴求。

受走到湖邊時，攻正坐在一塊石頭上，背對著他在削什麼東西。

受走到他旁邊，湊過去看，見攻手裡的原來是一截木簪。

攻拿著個小小的雕刀，雕得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