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國？什麼時候回去？」攻見他過來，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手上的動作。

「這幾日。」受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攻鼓氣吹開木屑，問他：「待在這裡不好麼？」

「我終究是一國皇子，我的國家實力式微，我需要去幫助他們。」

「就這樣？」攻放下雕刀，安靜地欣賞了一下那簪子上的花紋。他看起來並不在意人族之間的權利傾軋。

這些日子以來的接觸，兩人親近了許多，聽到攻話的問話，受斟酌著措辭，說：「在我之上還有數位皇兄，我不會久留的，等虢國國力平穩了，我就回來。」

攻沒有答話，只是抬起手來，取下受發冠的簪子，將自己雕的替換上去。

做完這一切後，他撥弄著受散落的墨發，說：「你若是想家了，就回去吧，但不許久留，畢竟你是屬於我的。如果你膽敢騙我，我一定叫你好看。」

攻的眼神越來越冰冷，讓受猶如置身於冰窖之中，而且攻緊盯著他，好像能將他內心看穿一樣。

受在攻懷裡僵硬了身體，攻卻又突然笑了起來，說：「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對不對？」

受從喉嚨里擠出來一個字：「嗯。」

他又補了一句：「在這之前，我得去敵國一趟，讓那邊的皇帝鬆口放我離開，不然我永遠脫不去質子這層枷鎖。」

攻應允道：「去吧。」

三月以後，受果真回來了。

他帶了一身的傷，看起來受了不少折磨。

可他的眼神是開心的，彷彿得到了世間最好的東西。

攻就站在山林不遠處等他，看到他回來時，下意識便把受抱在了懷裡。

攻低垂的眼瞼抬起來，看著受，攻的眸光一如既往地淡漠，看向受的時候，卻又好似藏著些許溫柔。

「從來沒有人能傷害我的東西。」攻檢查著他身上的傷，聲音冷若淬毒的刀鋒。

「沒事，只是一些皮肉傷而已。」受仰頭看著他，安撫道：「我自由了。」

靠著精湛的騙術，他騙取了敵國皇帝的信任。

受欺騙了他，說自己得到了高人指點，可以製造出不老仙丹。

並在老皇帝面前展示了自己的仙術。

有權有勢的人，怕的不過是個死字。

老皇帝信了他的話，以不老仙丹為要求，放他歸國。

傷是他自己故意弄的，為的不過是騙取攻的同情心罷了。

他還需要一樣東西——攻的內丹。

他絕不會留在這裡，也不會甘心成為攻的玩物。

他要的，是一國之主的寶座。

當夜，攻用內丹為他治療了身上的傷。

那是受展現得最為順從的一次，好似他已經全然成了攻的愛人，已經接納了這樣的身份。

攻本打算抱著他睡去，受卻主動親吻了他。

「我想要你。」

那人咬著唇，面上帶著幾分羞赧，一雙眸子里水霧迷離，倒映著攻俊美的面容。

攻的理智在受刻意演繹的舉動下，慢慢崩毀。

他在這個人面前，從來都沒什麼定力。

一夜.歡愉。

次日攻醒來時，四周已經沒了受的影子。

一同不見的，還有他的那枚內丹。

攻坐起身來，伸手握掌成拳，帶著無盡怒氣的聲音從他唇間吐出：「你騙我。」

攻的眸光沉了下去，眼裡是翻湧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