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得早。」

「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來的這麼早嗎？紅羽的電話把我吵醒了，他叫我和你分手。」林清一見面就恨不得把早上的怨氣全吐出來，「他什麼意思啊？」

「就是字面意思，你不至於聽不懂吧？」

紅羽突然出現，依舊是帶著無比強大的氣場，讓人感到壓迫。林清愣在那，紅羽慢慢走近，又轉頭對倪峰說道：「玩也玩夠了，該跟我回去了吧？」

林清驚慌地看著倪峰，倪峰握住林清的手，卻不是安慰，而是將他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拿開。林清一臉錯愕，而紅羽卻拉住倪峰，然後對林清說道：「我早就說過，倪峰太愛玩，我勸過你不要太認真。」

倪峰始終沒有說話，他低著頭，竭力使自己不要露出任何錶情，可卻覺得喘不上氣。他從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種感覺，也一直不理解那些愛得要死要活的人，但是這一刻起他懂了。愛到深處卻身不由己，這本身就是最絕望的痛苦。

林清根本就不在乎紅羽怎麼說，只是望著倪峰，但倪峰卻和紅羽轉過身。林清眼睜睜看著倪峰走掉，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上前去一把拉住倪峰的手：

「你給我解釋清楚。」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只聽你說。」

倪峰深吸一口氣，林清難得的勇敢卻在此時將他逼上死路。他竭力使自己保持平靜，短暫地調整過後，他轉頭便給了林清一個輕蔑的微笑。

「你都看到了，還需要我解釋嗎？」他嘲諷道，「虧你還是高材生，不至於連話都聽不懂吧？」

林清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打擊來得太突然，似乎昨天還在美夢之中，今天他便被現實當頭棒喝。他輕聲問倪峰，也是在問自己：「所以，一直被騙的，都是我？」

倪峰沒有再說什麼，轉頭就走，而林清再也沒有拉住他的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倪峰和紅羽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倪峰不知道是怎麼走到辦公室的，這期間幸好有紅羽拉著。辦公室里的人一見紅羽都跟著起鬨，而倪峰卻沒有心情應和。Shelley笑著說道：「峰哥，你前兩天說你有家室了，原來你的『內人』真的是紅羽啊？」

紅羽也跟著大家一起笑了，倪峰卻依舊是板著臉，說道：「Shelley，你把我最近所有的預約都推掉，這段時間我不接活了，順便也給大家放個假。」

辦公室里的人一聽這話，更是樂得開花。倪峰默默地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失魂了一樣坐在沙發上。他拿起茶幾上那半包沒抽完的煙——這還是因為答應了林清要戒煙所以才留到現在的——抽了起來。

紅羽走了進來，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笑道：「我先走了。」

他仍然是麻木地抽著煙，沒有說一句話。紅羽走了不知有多久之後，蘇悅又進來了，見倪峰失了魂的樣子，隱隱約約替紅羽擔憂，他有許多話想對倪峰說，可到了最後，他只說了一句：「你要好好照顧他。」他頓了頓，又說道，「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倪峰突然抬起頭，看了看蘇悅，片刻之後冷笑道：「終於把我逼到如今的地步，還想對我奢求什麼，不覺得可笑嗎？」

蘇悅並未能參透這話的意思，倪峰站起身，走到蘇悅身邊的時候，又低聲說道：「我想我該做回原來的我了。」

倪峰不管他，說完便離開了辦公室。蘇悅越想越不對勁，想給紅羽提個醒，卻又覺得如今以自己的身份並不適合這樣做。

不得不說，他現在其實感覺很難過。

蘇悅冷笑，是在笑自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