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前，我去看了蔡美倫，又是一頓奚落，無非是罵我沒良心沒孝心，不過看上去面色比我離開之前好多了，看來這一年沒有把錢送錯地方，她應該在裡頭待遇不錯，畢竟每個月我都會給她寄一部分錢。

罵歸罵，蔡美倫還是紅了眼眶，她嫌棄地哼了一聲，「待會兒去領東西那兒去一趟。」

當我從那個女警手裡拿過羽絨服時，心中一暖，其實蔡美倫也沒有差到毫無人性，居然還託人給我買了件羽絨服，而且碼子正好。

除夕夜那天，小鎮里全都鞭炮煙花聲音，我也買了一把煙花，好歹有點年味，在樓下跟一群小朋友一起放煙花，孩子很可愛，圍在我身邊喊我哥哥，要我給他們點火。

仙女棒在攢上火的那一刻漂亮的不像話，光在寒冷的冬天是多麼美妙的存在。

我又從當鋪拿了許多糖果分給了孩子們，他們嘴裡嚼著糖，手裡揮舞著仙女棒，無憂無慮地嬉笑，我蹲在馬路邊，看著他們，手裡無意識搖晃仙女棒，多想要此時此刻有一個人陪伴著我，哪怕是蔡美倫也好。

當孩子被自家父母喊回家後，無聊的我只能上樓，打開電視，看無聊的春節聯歡晚會，看了一個多小時，手機響了。

「喂~」

「黎煬，你快下來！」

是汪洋，本來已經迷迷糊糊的腦袋立馬清醒，急急忙忙穿上拖鞋，差點在下樓梯的時候栽了一個跟頭，現在心情就像是匹脫韁的野馬，想要飛呢。

「汪洋！」我一開門就撲上去掛在了他的身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兩條環在他的腰間，而他反應很快地托住了我的屁股，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後，慢吞吞地進了屋，我捧住他的臉在在他的臉上親了好幾口。

他嫌棄地皺皺眉，「全他媽是口水。」

「消毒，懂不？」我挑了挑眉，又在他腦門親了兩口。

「你怎麼過來了？」我靠在他的肩上，電視里還在直播春節聯歡晚會，兩個主持人互相調侃，很是喜慶。

「還不是怕你這個蠢蛋在家裡一個人，怪可憐的，我就過來了。」汪洋隨手在床頭櫃抓了一把杏仁，咔嚓咔嚓，都是剝杏仁的脆響聲。

「那你不陪汪姨和汪叔他們麼？」

「我就呆一會兒。」汪洋捏住我的下巴，磨了磨牙，嘿嘿一笑，「怎麼？你以為我會陪你睡覺嗎？」

我面上一熱，剛才確實是這麼想來著，沖他晃了晃腦袋，色眯眯地扯開他的毛衣領子，「喂，你不想要打響新年的第一炮嗎？」

「操！你腦子都裝了什麼？還新年第一炮，你怎麼不說舊年最後一炮！」汪洋把我的手扯了下來順道扯開褲頭，把我手直接塞進了他的內褲，然後沖我邪邪一笑。

「卧槽！你還要不要臉了？」比誰流氓，我鐵定輸，汪洋就是衣冠禽獸，高智商腦子裡裝了大概有十幾個G的黃色內容。

「要不要來，看時間，還能打個最後一炮。」沒臉沒皮的汪洋對我開始動手動腳，我指了指電視，「要不要關電視？」

「就這麼開著唄，我們做的時候還能看看電視，多有勁。」汪洋一臉興奮，牙齒已經不規矩了，咬住我的脖子一邊舔一邊啃，偶爾還會撇過頭看看現在是什麼節目。

做的過程中，這個色魔還一直讓我報節目名，甚至還讓我辨認電視里的明星，媽的，什麼揍性，又色又變態的「小老頭」。

「那我走了，可能這幾天我都不能陪你，我得去做客。」汪洋慢吞吞穿好衣服，他做什麼事情都是慢條斯理的腔調，有時候我都替他急得慌，「你還不快點走，都快要十一點了。」

「知道了，你趕我做什麼，我有分寸。」汪洋還是懶洋洋的調調，羽絨服傳了一半，俯下身吻了吻我的嘴角，「我走了，過幾天來找你。」

「恩，去吧。」我揮了揮手，有點兒累了，「幫我跟汪姨汪叔說聲新年好。」

「恩。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過幾天你來看看他們吧，就在剛才他們還問我你過得好不好來著。」

我沉默地看向他，他也收起笑容，「我走了。」

「走吧。」我將視線放在還在直播的電視熒幕上。

汪洋走後，我站在窗口，看他一步一步走遠，直到拐過彎，看不見人，我還站在原地，手指不停哆嗦，慌慌張張抽開抽屜找了一盒煙，視線的餘光瞄到了垃圾桶里用過的套子，一股煩躁，一腳踢到了垃圾桶，沉悶著一口氣坐在了床里。

房間內還有沒有散去的氣味，其中還夾雜著汪洋身上的味道，不太好聞，甚至有些噁心，我受不了這味道，只能打開窗戶，讓冷風吹進來，自己則去浴室洗了一個痛快澡。

趁著汪洋正忙的日子，我聯繫了阿梁，去他家蹭了一頓飯，順便給阿楠幹女兒包了一個大紅包，阿楠已經會扶牆走路，而且會說爸爸媽媽，可愛的不得了。

「你總算是回來了。」嫂子一聲嗔怪，「你這小子一年來也不知道打個電話過來。」

「我給阿梁發簡訊了。」我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你這小鬼頭！」嫂子對我總是很寵，她把我當做弟弟來看待。

「阿楠過來，讓幹爸抱抱~」我朝阿楠張開手，阿楠黑黑的眼睛望著我，像是在確定我是否可信，直到他親爹放話，她才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撲進了我懷裡，明亮的眼睛像是兩顆小星星。

「那個......那個汪洋去找你了？」嫂子戳了戳排骨。

「恩。」我捏住阿楠的手晃了晃。

阿梁不太好意思的摸摸頭，「他來找過我好多次，半年裡來一直往我家跑，那精神我都不得不感嘆了，所以我不是給你發簡訊問你在哪兒麼？」

我點了點頭，怪不得十月份的時候阿梁忽然說要給我寄個什麼東西，硬是逼我說出了地址，原來這裡頭有汪洋在作祟。

「你跟他是不是那個關係呀？」阿梁又不好意思了，這回是害臊的。

我咧嘴一笑，「我跟他談戀愛來著呢，不用嫂子幫忙介紹了。」

「我就說是吧。」嫂子對著阿梁一個嗔怪，順便打了他一下，「我就說不用給他介紹男孩了。」

阿梁憨笑，手一直不停地摸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