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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追妻路漫漫

    這是以陵越的佩劍霄河的視角寫的,一路記錄了主人如何一步步的陷入情網,以至於可以捨棄一切只要那人平安。兩人情意升到最濃時卻發現歐陽少恭是盜劍和殺害肇臨的兇手,他又該如何抉擇?一邊是愛人,一邊是兄弟。原來主人的前世竟也與少恭相愛,這讓兩人更加難以分離,洞房花燭情意綿綿。

    第四十九章

    小說: 主人追妻路漫漫 作者:霄河是剑 字數:5336 更新時間:2019-09-21 09:12:15

    月亮沉下去,太陽還沒有出來,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

    主人倚在迴廊柱子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他又夢到了那些影像,兔子,白衣人,斷腸人,懸崖。還有一處洞穴,十分隱秘,洞穴里黑暗無光,但白衣人進去了。在夢裡,主人成了斷腸人,感受著他的每一個變化,每一絲痛楚。影像十分斑駁,斷斷續續,零零碎碎,難以首尾連接。但經過自閑山莊那次幻境,夢中的白衣人跟幻境里的人一個樣,主人上次叫他「羽蕤」。

    夢境轉換的太快,夢中不全是苦難,也有甘甜,但始終苦多於甜。羽蕤很溫和,跟著夢裡的主人學習醫理,得空時彈奏著古琴。他彈琴的時候讓我想起一個人,我驚奇的發現他跟歐陽少恭很像。他們外貌全然不一樣,羽蕤是個很平凡的男子,沒有特別突出的眉目。他總是淡淡的,溫和的,言行之處讓人感到舒暢,對事物看的透徹,也看的淡薄。

    我還沒來得及將他看清,摸透,夢境又轉了。羽蕤偏激,執念,眼裡全是厭惡,他看主人時完全沒有一絲感情,就像在看死物一般。所以我不確定了,我沒見過歐陽少恭這樣的模樣,所以羽蕤又不像歐陽少恭了。

    「師兄,師兄?」早起的屠蘇經過迴廊看見主人似困在夢見般,遂上前呼喚,他不明白師兄為何在外邊睡覺。

    主人在他的呼喚中從夢中醒了過來,看見是屠蘇揉了揉眼睛,站了起來,抬頭看天色,太陽已經出來了。

    「屠蘇,早啊。」主人跟他打著招呼。

    「師兄為何睡在此處?」

    「沒什麼,昨天看星辰看的睡著了。」主人心虛的說。

    「星辰?師兄夜間寒冷,沒被凍著吧?」屠蘇雖有懷疑但也沒有說出來,而且他一向聽師兄的。

    主人拍了拍屠蘇的肩膀,笑道:「我又不是泥糊的,哪那麼容易凍著。」

    「師兄,你怎麼受傷了?」屠蘇看到主人額頭上的青紫,微微皺了眉。

    主人摸了摸額頭上的青紫,那裡已經消去了許多,至少包沒了,歐陽少恭的醫術是不可小覷的。主人至今還沒想起他頭上的包是怎麼來的,所以也回答不了屠蘇,但他知道有一個人知道。跟屠蘇說了幾句,然後就回房了。

    回到房裡,就看見尹千觴那麼大個的人窩在小小的榻上,看著也實在是難受。大家都是習武之人,主人剛進來,尹千觴也就醒了。

    「呦,陵少俠怎麼耷拉著臉啊,不應該是滿面春風的回來嗎?」尹千觴一見主人就開始不知情景的說笑起來。

    主人心情不好著呢,聽了他的話知道他在說什麼。昨夜主人出去原來這酒鬼都知道,還知道主人定是去找少恭了。他以為主人在少恭那裡得了香,所以想揶揄主人一番,可是主人是吃了憋回來的。

    主人指著額角青紫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哦,這個啊,你昨晚喝醉了,自己撞的,我可什麼都沒做。」尹千觴雙手一攤,表示不是自己做的,自己是無辜的。哼,要不是你突然甩開醉酒的主人,我家主人能撞到嗎?要不是你讓主人喝酒,我家主人能這樣嗎,還平白無故讓歐陽少恭趕了出來。

    兩人無話,正要出去用膳時,屠蘇和方蘭生來了。不對,是方蘭生急哄哄的跑到主人和尹千觴的房裡,屠蘇拉不住在後面跟著。

    方蘭生一來就對著酒鬼叉腰:「你為什麼不讓陵越大哥睡房間?你為什麼要打陵越大哥?」

    尹千觴一頭霧水,他被方蘭生這樣一吼,加上剛起床氣也就上來了,猛一站起來就把方蘭生唬的往後退了一步,但還是硬著脖子死扛著。尹千觴站起來比方蘭生高了一個頭都不止,不說話氣場上就把方蘭生給壓住了。

    「你,你想幹什麼?」方蘭生心裡一怕就往屠蘇身後躲去,露出腦袋還是那樣氣呼呼的。

    「我想幹什麼,我對陵越做什麼了?我睡在這麼小的榻上,你還說我不讓他睡了,陵越,你自己說說你昨晚都跑哪去了?」尹千觴一早起來就喝酒,果然是酒離不開人,人離不開酒啊。

    主人瞪了酒鬼一眼,轉身對屠蘇道:「怎麼不到前邊用膳,到這來了?」

    「師兄,我......對不起。」這,竟然是屠蘇告訴蘭生的,真是沒想到啊。

    可方蘭生這樣維護我家主人唱的又是哪出?難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來認親了?

    主人也沒有責備屠蘇,輕輕一笑,往屠蘇手臂上一拍,道:「走吧,到前邊用膳吧。」這事也就算打諢過去了。

    雖然主人可以一天一頓飯,但屠蘇自下山後就一直是一日三餐,為了屠蘇也不能餓著,況且方蘭生一個大少爺更不能餓。

    眾人到了前邊,除了歐陽少恭其他人都在。

    尹千觴悄悄挪到主人身後,在主人耳邊耳語道:「陵越好本事啊,少恭都不便出門了。」

    主人想發作又不好發作,最主要的是昨天什麼都沒發生,要是真那樣了還好說。他也奇怪為什麼歐陽少恭沒有出來用膳,這是跟自己置氣呢,還是怎麼了?

    「我去找找少恭吧,也許還沒起來呢?」方蘭生跳了出來,跑了兩步就被尹千觴拉住了。

    「不需要。少恭連日奔波,受雷嚴脅迫煉藥,很是辛苦,還是讓他多休息吧。」酒鬼說話歸說話,拿那樣的眼神看主人是什麼意思。

    主人只當自己沒看見他有意揶揄的眼神。

    「那我等會做點吃的給少恭送去吧。」方如沁說,對了,她也喜歡少恭。

    尹千觴又說話了,他這人怎麼這麼多話,真看不出來,「不用麻煩二小姐了,陵少俠有空,讓他送去就好。」

    主人看向酒鬼,有些話又不好說出來,其實他也挺想去看看歐陽少恭怎麼了,所以他就順了酒鬼的人情:「是,我有空。二小姐有什麼事就先去忙吧。」

    方如沁也不願意放過這個可以接近歐陽少恭的機會,而且是送食上門,可以獨處一小會兒,「我能有什麼事兒啊,而且廚房的事還是我來比較好。」

    誰說的,我家主人廚藝也是不錯的,不然怎麼把屠蘇養這麼大,還會熬雞湯,小食材大花樣的。

    「嗯,如沁姐,我師兄廚藝不錯的。」還是屠蘇懂主人,畢竟是主人養大的孩子嘛。

    方蘭生肯定是想幫他二姐的,在他心裡想著歐陽少恭做他姐夫呢,但聽屠蘇這麼說到嘴邊的話又不說了。

    芙蕖也幫腔了:「是啊,屠蘇被關禁閉那幾年,很多時候都是大師兄親自下廚的呢。」芙蕖剛說完就知道說錯話了,捂了嘴,「對不起,我不是想提起這個的。」

    屠蘇搖搖頭表示不介意。

    方如沁也知道屠蘇被關禁閉的事,她其實也蠻心疼屠蘇的,輕輕一笑:「好了,既然如此,就麻煩陵越大俠了。」說的好像主人家一般,少恭可是我家主人的,要說麻煩也是主人麻煩你了才對。

    就這樣,主人在客棧小廚房裡一陣搗鼓,一碗米飯,一塊五花肉,一個煎雞蛋,還有一些輔佐材料,然後一大碗香噴噴的蓋飯就做好了。主人又細心的熬了一碗菌菇湯用來下飯。

    主人端著熱乎乎香噴噴的美食來到歐陽少恭房門口,敲門,雖說是自家媳婦,但禮儀不可廢。敲了許久門都沒有開,主人終於按捺不住了,推門而入。裡面靜悄悄的,帷幔垂落。

    「少恭?」主人對著裡面叫一聲。

    沒有回應,主人心裡一慌,忙上去掀開帷幔查看。歐陽少恭渾身是汗,神情痛苦,緊閉著眼躺在那裡。

    主人哪見過這樣的少恭,心下更是慌亂,「少恭!」站在一邊不知如何是好。

    歐陽少恭眼皮動了一下,想抬手卻沒有力氣,想說話又開不了口,也不知他怎麼了。主人忙倒了一杯茶將人扶起來,先用茶水濕潤他蒼白幹涸的唇,再慢慢的給他喂水。歐陽少恭似乎渴的厲害,唇觸了水就迫不及待的喝起來,主人怕他嗆著便控制著拿杯的力道,不讓他一下子喝光。

    歐陽少恭喝了水,氣色稍微好了點,但還是臉色蒼白。他被汗水包著,現在是冷冰冰的,衣服頭髮都黏濕濕的,看得主人越發心疼。主人不是大夫,粗淺的醫理雖然懂,但也診不出歐陽少恭的病因。

    「少恭,我去請大夫,你等一下。」主人疼惜的將他放下,理了理他凌亂的發,少恭平時最注重儀錶。

    主人沒走,歐陽少恭扯住了他的衣服,動作很輕,他的手酥軟無力。主人知道他不想自己走,也不想自己去請大夫。雖然心裡焦急,但還是聽了他的意思。

    主人從衣櫥里拿了幹凈的衣服想給歐陽少恭換上,但他拒絕了,主人很是不解,輕撫著他的臉頰,柔聲道:「少恭,你衣服全濕透了,換下來吧,這樣舒服點。」

    歐陽少恭十分輕微的搖了搖頭,依舊閉著眼。

    「少恭,是不是雷嚴對你做了什麼,不然你為何會這樣?」

    歐陽少恭這個樣子跟三年前在回雁峰時一樣,很痛苦很難受,但又不完全是。那時他臉色潮紅,連身體上的皮膚都是粉紅的,現在他是蒼白的,毫無血色。主人心急之下也只能想到雷嚴有可能對他做了什麼,畢竟雷嚴一直這麼心狠歹毒,手段毒辣。

    歐陽少恭沒有回答,他就這麼躺著,好像比之前好了許多。剛進來時他的表情有絕望有痛恨,現在主人握著他的手,他是安心的。

    過了一個時辰後,歐陽少恭動了動手,主人立馬知道了,俯身過去,「少恭。」

    又過了片刻,歐陽少恭睜開了眼,滿含感激的看著主人,他很疲憊,但似乎不再痛苦不再難受了。

    主人又給他倒了杯水,喂他慢慢喝了。將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輕輕的梳理著他的秀髮。

    這樣安靜的又過了一刻鐘,歐陽少恭終於幹著嗓子說話了,「你不問我為何會這樣?」

    主人寵溺的一笑,輕輕的說:「少恭願意自會告訴我。」

    「陵越,我對你的感情不帶一絲欺瞞。只是,我......」

    「我知道,我只知道這些就夠了,其他的不想說就別說了。」

    歐陽少恭笑了,蒼白的臉上一朵白蓮花,「好,其他的我也不想要了。」

    主人真的沒有再問,對歐陽少恭主人總是這麼放任,歐陽少恭所做的事他從來不反對,在他心裡歐陽少恭不是邪惡之徒,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雖然主人有時真的不明白,想不通,但主人總是不問,他是希望歐陽少恭親自跟他說,如果歐陽少恭不願意說,主人更不會逼迫他說。

    主人對歐陽少恭的這份感情已到了最深處,即使歐陽少恭做了錯事,乃至天大的錯事,主人都會原諒。歐陽少恭這樣謙謙君子又怎麼可能做壞事呢,所以主人對歐陽少恭更加信任,更加放任。主人對屠蘇也是信任的,但不會事事依他,到必要時也會端起師兄的架子。

    「飯菜都涼了,我去熱一下。你出了一身汗,我去打水給你洗洗。」等歐陽少恭臉色恢復如常後,主人心稍微寬了一些。

    歐陽少恭點頭答應了。

    主人將飯放在鍋里熱著,然後又跑去給歐陽少恭打熱水,幸好客棧里日夜提供熱水給客人。主人又花錢讓店小二找了浴桶來,親自安放在屋裡,倒滿水,試了試溫度,剛好,才叫歐陽少恭出來沐浴。

    「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歐陽少恭稍微恢復了力氣就開始揶揄主人了。

    主人想起昨夜歡兒不得之事,又看到這樣虛弱憔悴的歐陽少恭,腹中火又慢慢燒起。經歐陽少恭這麼一說,臉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撇開他的視線,退出了房間。

    等歐陽少恭沐浴完,主人這邊的飯也熱好了,只是色澤沒有剛開始那麼好看,但還是香噴軟糯的。

    歐陽少恭穿了件素白裡衣,外面是淡藍色無袖團紋錦衣,額前劉海挽起束在高挽的發間,身上有著沐浴後獨有的氣息,清香甜潤。

    主人又忍不住情動了,正常男子多日無情事,心愛之人又在眼前,還這般秀色可餐,不情動那可能就是身有暗疾之人。主人想,極想,奈何昨日被拒絕過,剛又見了歐陽少恭那般病痛折磨容貌,思其身體羸弱,即使想也不敢動。

    歐陽少恭接過主人的飯菜,他這個人不論何時都那麼儀態萬千,即使餓的咕咕叫了,吃飯的動作依然從容優雅。他夾起一塊五花肉放在嘴裡,細細品味,還真不辜負主人的一番辛勞。

    「這是你做的?」

    「是。」主人低著頭,他怕自己抬頭看了歐陽少恭就忍不住了。

    「你不是不喜葷食嗎,怎麼還做的這般油亮?」

    「不好吃嗎?」主人的眼睛看著歐陽少恭那雙素白的手,骨節分明,如蔥如玉,指甲修剪的整齊,歐陽少恭從來不留長指甲。

    「不,挺好吃的。這飯有什麼名嗎?改日我也做來讓你品嚐一番。」

    「你這不是哄我嗎,你知我不吃葷食的。」主人的眼睛看著歐陽少恭身前的衣服,那個精緻的盤扣是如何做成的。

    「那我將肉吃了,你吃飯不就成了。」歐陽少恭繼續吃飯,飯里滲了肉的汁液,分外好吃,再配上清淡的菌菇湯,油膩的飯食也不顯的油膩了。

    「你想如何就如何吧。」主人心思全不再談話上,他看著歐陽少恭張合的嘴,心癢難耐,心裡想著我要是想如何你就依我更好。主人這心思也只能在心裡琢磨著,那唇現在有了血色,張合間分外誘人,比飯菜更加讓主人想吃。

    歐陽少恭將飯挑起,送到主人面前,主人愣了一下,不知他何意。

    「剛不是說我吃肉你吃飯的嗎,張嘴。」

    主人愣愣的吃了那口飯,咬著歐陽少恭的筷子不鬆口。看著歐陽少恭還帶著水汽的容顏,喉結滾動了一下,飯吞下去了。依舊咬著筷子。

    「陵越......」

    他不叫還好,他這一聲不知為何在主人聽來十分銷魂入骨,主人抓著他的手,連呼吸都粗重了,帶著濃重的喘音,道:「這道叫黯然銷魂飯。」深深的盯著歐陽少恭的眼睛看,移不開視線。

    「胡扯。」歐陽少恭聽著主人極具情慾的聲音,看到主人熾烈的眼神,不動聲色的轉開了眼,想把手從主人手中抽回來。奈何主人先他一步更緊的抓了他的手,不讓他抽回去。

    「少恭。」近乎哀求,看來主人忍的極辛苦呢。主人也真是的,這麼熱臉貼他冷屁股的幹嘛呢,定是被主人慣出性子來了。

    「我,不舒服。」歐陽少恭面帶愧疚,低了頭,好一副委屈樣。

    主人放開了他的手,淡淡一笑,道:「是我不該。你快些吃吧,吃了再去休息會。我叫他們不要來打擾你。」

    「對不起。」歐陽少恭也沒心思吃了,他好像有什麼話要跟主人說,但又不知道怎麼說,欲言又止,最後只有這三字。

    主人輕輕的在他額間一吻,笑道:「說什麼傻話。快吃吧,我可是好不容易做出來的,別浪費了。」

    歐陽少恭雖然沒有多大食慾了,但不想連這個都拂了主人,所以還是將剩下的半碗飯給吃掉了,連湯都喝了。主人滿意的對他笑笑,又讓他回去躺著休息。等歐陽少恭躺好蓋好被子,閉上眼,主人才將托盤端了出來。

    男子想那情事定是體力過剩了,瞧歐陽少恭體力不支就開始拒絕主人了。所以主人就尋了個僻靜處練起劍法來了,一刻都不停,汗濕了衣裳才覺的舒服了點。

    主人坐在石頭上休息,心中想的還是歐陽少恭,想他為何如此變化,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歐陽少恭不想說,主人就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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