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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追妻路漫漫

    這是以陵越的佩劍霄河的視角寫的,一路記錄了主人如何一步步的陷入情網,以至於可以捨棄一切只要那人平安。兩人情意升到最濃時卻發現歐陽少恭是盜劍和殺害肇臨的兇手,他又該如何抉擇?一邊是愛人,一邊是兄弟。原來主人的前世竟也與少恭相愛,這讓兩人更加難以分離,洞房花燭情意綿綿。

    第五十八章

    小說: 主人追妻路漫漫 作者:霄河是剑 字數:3742 更新時間:2019-09-21 09:12:16

    紫胤真人眺望著遠方,遠方是茂密的樹木,沒有日升,天是暗的,地是暗的,整個山林是灰的。沒有風,幹燥,浮躁。紫胤真人依然背著手,也許這些成仙的或著武藝和法術高強的強者都喜歡這樣吧,這樣比較深沉,比較讓人難以捉摸,這樣看他的人就會不自主的升起一股敬畏,不管是敬還是畏,至少別人都不會輕視。

    主人依舊跪著,因為紫胤沒有讓他起來。一個站的筆直,仙姿卓卓,一跪的筆直,紋絲不動。

    雖然沒有太陽,林間也漸漸悶熱起來,紫胤真人不受天氣影響,可主人背部已漸漸汗濕,額間也有汗滲出,他還是沒有動。主人已經跪了兩個多時辰了,如果這算是對主人的懲罰也是輕了許多,跪一跪就能讓紫胤真人接受歐陽少恭,主人跪上三天三夜也是願意的。

    這期間,主人想了很多,小時候被師尊收為弟子帶回天墉城,師尊毫無保留的教他劍術法術修為。自己成了天墉城的大師兄,所有人都信任他尊敬他,這一切都是師尊教導有方的成果,他很感激,所以越發做的好以報師尊恩情。後來屠蘇拜入師尊門下,主人很高興,師尊當年怎麼教他的他就怎麼教屠蘇,屠蘇對他如父如兄的敬仰著信任著,這是主人感到最驕傲的事。後來遇到了歐陽少恭,從此主人的心裡住了一個人。師尊和屠蘇是被主人放在心裡的人,而歐陽少恭是住在心裡的,深深的被打上了烙印。主人的牽掛多了羈絆多了,但他十分慶幸此生遇到了歐陽少恭,嘗到了情愛的滋味,而歐陽少恭又同樣的回報更讓主人堅定了此生不渝的信念。

    主人停止不了思念歐陽少恭的心,也停止不了愧對屠蘇的心,兩廂折磨著。

    紫胤真人終於不再看風景了,他一定沒有在看風景,他只是晾著主人而已。他看著主人,如果只為主人包庇之事而過份責罰他也做不到,畢竟是自己的弟子,他雖是仙卻是個情重的仙,他曾經也是凡人,跟主人一樣經歷過七情六慾,但他掙脫出來了,所以他得道了。剛才他就說過情關難渡,只有靠主人自己,是魔是仙皆是造化。

    「起來吧。」紫胤真人將主人扶起來。

    主人哪還敢勞煩師尊扶,紫胤真人的手還在半空的時候他就起來了,然後紫胤真人的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主人跟在紫胤真人後面來到了先前的空地上,屠蘇已經醒了,蘭生晴雪襄鈴紅玉包圍著好不熱鬧,不遠處歐陽少恭獨自坐在樹下蕭條孤寂。主人看到這樣的情景心中不免一絲苦澀,他想走到歐陽少恭身邊問問他的情況,當他要這麼做的時候紫胤真人回身看了他一眼:「你可想清楚了?」

    「弟子清楚。」主人說的很清晰,他早就想清楚了,不管何時他都不會拋下歐陽少恭,屠蘇有那麼多朋友,而少恭經這一事後卻是孤苦伶仃,像現在這樣獨自一個人,這更叫主人難以割棄。

    紫胤真人只是點點頭,腳步未停向屠蘇等人走去。

    主人來到樹下,歐陽少恭的身邊。歐陽少恭似乎很疲憊,靠著樹幹,臉上有汗。主人伸手去擦發現竟是冷汗,忙握了他的手在初夏里竟是冰冷的。

    「少恭,你怎麼了?」主人心驚,難道少恭的舊病又複發了?

    歐陽少恭撐開眼皮,看見是主人展開一笑,卻是很虛弱,他的身體在抖,主人抱著他更能明顯的感覺到他顫抖的身體,像秋天最後一片強留在枝頭的葉子,它掙扎著希望能在枝頭多待一會兒,哪怕一秒也好。歐陽少恭揪住了主人的衣服,他本能的往主人身上靠。主人緊緊抱住了他。歐陽少恭得的到底是什麼病,為什麼反覆發作,每一次發作都痛苦異常。

    主人抬頭看向另一邊,紫胤真人正與屠蘇說著什麼,屠蘇剛蘇醒也是一副疲憊模樣,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屠蘇跪了下來,神情痛苦,但又堅定異常。紫胤真人最終似乎妥協的點了點頭,屠蘇又是面懷感激的一拜。

    紫胤真人也看向主人這邊,對上主人的目光,他走了過來。

    「師尊......」主人希望紫胤真人能看看少恭,能幫少恭減輕一些痛楚。

    「師兄,少恭怎麼了?」屠蘇等人也來到了這邊,屠蘇看著主人懷裡瑟瑟發抖的歐陽少恭忍不住出口詢問,畢竟屠蘇本性良善,跟少恭沒有過多的仇恨。

    紫胤真人給歐陽少恭號了脈,又看了少恭臉色許久,才緩緩道:「他雖有仙靈護體卻是殘缺不全,此時仙靈逐漸削弱,與他本體相抗才會出現此癥狀。」

    主人耳里只進入「殘缺不全」、「逐漸削弱」字眼,心提到嗓子眼,更加用力的抱住歐陽少恭,連話語都哆嗦了:「師尊,可有解救之法?」

    紫胤真人搖搖頭,道:「我只在上古卷冊里看過,若想活下去必須搶佔他人活體,若想融合必要經歷一番拆筋剝骨之痛,稍不留神形神俱滅。暫時無解,只能等他挨過這痛楚。如若他真是依靠剝奪他人身體的仙靈,這等行徑實在與殺人無異。」

    「怎麼可能,我與少恭從小就玩一處,他從小也沒得過什麼病呀。」方蘭生不解,努力的回想小時候,可他好像根本沒想起什麼。

    「這若真是渡魂之法也實在可怖。主人,渡魂之人若找到一具嬰兒之體存活的幾率是否就大大提升?」紅玉道。

    紫胤真人點點頭:「古籍上是有這一說,但具體如何沒有記載。」

    「這,這不可能,這麼說少恭早就死了,這個根本不是少恭?」方蘭生瞪大了眼,他從小認識的少恭不是少恭,他有點被繞暈了。

    主人聽著他們的話,心裡一陣一陣的刺痛著,這真的是渡魂之苦嗎?夢中的場景在主人腦海里徘徊,那隻兔子,那個叫羽蕤的年輕人,兔子的魂魄強佔了羽蕤的身體,夢中的羽蕤就跟此時的歐陽少恭一樣,痛苦、掙扎卻依舊強烈的想活下來。夢中的主人明知羽蕤已不是原先的羽蕤卻依舊選擇了照顧他,信任他,因為他的宿命很可憐。那是怎樣的宿命主人想不起來,夢一醒就忘了,夢裡羽蕤在洞穴里講述了一個故事,就像神話那般。到底是什麼故事,也是想不起來。

    「少恭?」尹千觴不知從哪裡回來了,灰頭土臉的,他看見歐陽少恭的痛苦模樣用眼詢問著眾人。

    「少恭哥哥是神仙?太好了,可是神仙為什麼會生病?」襄鈴揉著小辮子,她的小辮子上有細碎的鈴鐺,撥弄的時候發出清脆的響聲,使她整個人可愛又伶俐。

    「少恭難道是想渡魂到屠蘇體內佔據屠蘇的身體?」晴雪肯定是想起在古墓里少恭一心想要吸取屠蘇魂魄的事才如此問的吧。

    「渡魂之法到底如何我也從未見過,古冊上記載粗略,我也是大膽猜測一二。」紫胤真人道。

    沒人回答酒鬼的話但他似乎從大家的談論中明白了一些,想了想說:「我與少恭相識八年也不曾見過他生病,八年來他從未變過,怎麼會是真人說的渡魂之法呢?」

    「世間萬物無奇不有,一些魂魄不甘輪迴就會依附他人身體,人間百姓所說的『鬼上身』便是如此,但此法活人魂魄並未死只是被操控了,而渡魂是生奪他人魂魄將其驅逐本體,乃鳩佔鵲巢,其間苦痛非言語所能描繪。」紫胤真人細細斟酌著,他剛說沒見過渡魂之法所以現在也不敢妄作定論。

    歐陽少恭動了動幹澀的唇,細如蚊蠅只有主人能聽見,主人遂抬頭向尹千觴道:「桐姨呢?」主人也是心懷愧疚出來許久只惦記著少恭和屠蘇,本就是奔著去救桐姨來的,到最後竟將桐姨遺忘,還要讓病痛中的少恭提點。

    尹千觴撓了撓頭,道:「桐姨已身亡,我查看了像是中毒的跡象,定是雷嚴那混蛋給下的,外間天氣變暖還不如就地利用,我便將她安置在秦陵的一處棺木里。」

    歐陽少恭沒有動,也不知聽到沒有。桐姨對他而言是至親之人如今死了,他定會難過傷心不已,我沒法體會這種感覺,但一定非常不好受。

    方蘭生聽了酒鬼的話也不免傷心起來,哽咽道:「桐姨原本是少恭母親的陪嫁丫鬟,少恭八歲那年父母不知為何都得了怪病,他父親也是個大夫卻不能醫治自己,不足一月就雙雙過世了。後來就一直是桐姨在照顧少恭,少恭不想獨自留在府中徒增傷悲遣了家中的下人,唯獨桐姨不肯離去跟著少恭出了琴川。他們這一走就是十幾年,原本桐姨也是個俊俏的人。回來時卻帶著面具,頭髮也白了,少恭說她得了罕見的疾病,險些喪命,一夕之間從妙齡女子成了龍鍾老太。少恭感激她多年來照顧待她如親人一般,誰知現在連最後的親人都死了。」

    主人聽著方蘭生的話,想起在江都說過的「等救出桐姨,你就和桐姨一起跟我回天墉城」等誓詞,心中不免苦澀。蘭生說桐姨是他最後的親人如今也死了,他想告訴歐陽少恭以後自己就是他的親人,永遠不會離開。

    主人將歐陽少恭交給尹千觴扶著,對著紫胤真人跪地一拜:「師尊恩德弟子無以回報,我知少恭犯下錯誤我又如斯包庇已辱師尊名諱,更無臉面對天墉城上下。今少恭已孤苦無依,現又病痛纏身,弟子無論如何都無法舍他而去,待弟子安頓好他等他病痛治癒定回天墉城向師尊向掌門真人領罪。」說完又是深深一拜。

    「師兄。」屠蘇不解,急切的呼喚道。

    主人看著屠蘇,說:「我不配做你的師兄,對不起。」

    「師兄我並沒有怪你,也幸虧師兄阻擋,不然屠蘇就做出不可挽回之事,到時我真沒法面對師兄與自己了。」屠蘇道。

    紫胤真人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弟子,又拂袖背後道:「塵緣歷練自去行便,掌教那邊自有為師替你說詞。他日後若再犯事為師也絕不放過。」

    主人甚是感激,連向紫胤扣了三個響頭,又與大家敘說一番,無非是保重之類的話語。一番告別大家都已淚眼汪汪。

    「替我照顧師尊,回天墉城後不可與他們再起事端,萬事多忍讓。」主人最後臨去前又與屠蘇交代一番。

    「師兄放心,我在天墉城等師兄回來。師兄,會回來的,是吧。」屠蘇道,剛才一番述說已知紫胤真人要帶屠蘇回去,但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困住他,等解決了肇臨之死的事後紫胤便允他再下山歷練紅塵。

    主人只是笑了笑,回與不回,此時還難做定奪,所以回答不了屠蘇。

    主人抱起歐陽少恭在眾人的目送下離開了,他們要去衡山,去尋那個洞穴。我不知道主人為什麼執意要去尋那個洞穴,但好像目前也沒有什麼能去的地方,再說衡山青玉壇已散,去了也沒有危險,還可以心安理得居住在那裡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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