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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追妻路漫漫

    這是以陵越的佩劍霄河的視角寫的,一路記錄了主人如何一步步的陷入情網,以至於可以捨棄一切只要那人平安。兩人情意升到最濃時卻發現歐陽少恭是盜劍和殺害肇臨的兇手,他又該如何抉擇?一邊是愛人,一邊是兄弟。原來主人的前世竟也與少恭相愛,這讓兩人更加難以分離,洞房花燭情意綿綿。

    第五十七章

    小說: 主人追妻路漫漫 作者:霄河是剑 字數:5460 更新時間:2019-09-21 09:12:16

    雷嚴仰頭長笑,瞪著一隻眼看向歐陽少恭,「真沒想到你竟有如此能力。也不枉我一直疼惜你,哈哈......歐陽少恭,我始終是低估了你!」

    「多謝壇主抬愛。」歐陽少恭冷冷一回。

    「你不顧忌桐姨性命了嗎?你可別忘了她還在我手裡,我要是死了,她也必死無疑。」

    「挾持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婦,可真是青玉壇作風啊。我不殺你,你一炷香後自會爆裂而亡。」拉了主人在一邊閑閑的看著,看來剛才是白打了呀,反正時間一到雷嚴就自動引爆了,真是浪費體力。

    「一炷香?足以,在我死之前我定讓陵越給我陪葬!」雷嚴發狠的叫囂著。

    得,看來這戰還得打下去,我主人與你無冤無仇,你非要我主人死幹嘛?

    主人道:「你以活人試藥,我定為人間除害。」

    「我,活人試藥?哈哈......」他看向歐陽少恭,又是一陣莫名的狂笑,笑完又說,「你當真了解少恭?你除的又是哪一害?」

    主人知道他對少恭的了解還不夠,但無論少恭是何樣他都願意接受,不管好的壞的,所以雷嚴的話主人當沒聽見。這邊又握了握少恭的手傳遞自己心中對他的信任和堅定。歐陽少恭感激的一笑,眉眼彎彎。

    雷嚴簡直要抓狂,妖異黑氣自他身後冒出,丟棄蛇鞭提了大目劍。主人一手將少恭護在身後,一手再度提劍而起。在劍拔弩張的時候一道紅影飛身而至,狂暴一聲,不由分說的砍向雷嚴,雷嚴措不及手往後一退避開妖艷紅劍,來不及細說便與紅影戰做一團。

    「屠蘇!」主人驚呼。

    屠蘇目露妖冶紅光,眉間紅痕灼灼燃燒,全身被紅霧所罩,眼中沒有一絲清明,遇鬼殺鬼,遇佛弒佛,一心殺戮,陰沉恐怖。此時的屠蘇倒與雷嚴有的一比,都是從鬼蜮而來的,只是一個面目不曾更改,一個卻是面目全非。

    屠蘇飛將進來後,其他人不久後也一同趕至,緊張的看著殺戮中的紅、黑二影。雷嚴漸漸趨於下端,在戰圈中他高喊:「百里屠蘇,你難道不想知道滅你族人的是誰嗎?」

    「是你,是你!」屠蘇狂叫著,劍勢沒有一絲減弱。

    「歐陽少恭,他對你百般信任,你卻騙他至此,當真可笑!百里屠蘇,愚昧!」雷嚴一邊招架著一邊想著分散屠蘇的神智,他哪裡曉得屠蘇被煞氣侵體後是聽不見任何事的,他只想痛快的殺戮。

    紅玉因雷嚴剛才的那番話狐疑的看向歐陽少恭,似乎想從他身上印證什麼。歐陽少恭只回以謙和的一笑,春風拂柳。

    尹千觴因雷嚴的話緊張的看向少恭,又看向主人,他似乎也想從少恭那裡確認什麼,但他想的跟紅玉想的不一樣。歐陽少恭朝他輕微的搖搖頭,也是謙和一笑,叫人寬慰。主人在接到尹千觴目光時眉頭一鎖,他也在確定什麼,他想確定雷嚴所說與少恭無關,想從酒鬼那裡得到一絲線索。尹千觴卻避開了主人的視線,主人心裡咯噔一下,所猜之事八九不離十了,心中沉悶。歐陽少恭也對主人一笑,溫婉謙潤,如置身溫泉,遍體舒暢。主人心中雖仍顧慮卻也不顯,同樣回他信任的一笑。

    尹千觴提劍而出,道:「屠蘇兄弟,我來助你一把。」說完加入戰局中。

    妖化後的雷嚴力量大的出奇,只可惜他賽不過時間,一炷香很快就到了,他開始更加狂暴起來。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觀速度在膨脹著,異發的恐怖。膽小的襄鈴和方蘭生早捂了眼不敢看,最後轉過身在一旁幹嘔。

    「歐陽少恭,我不會讓你好過的!」雷嚴在最後一刻發出極其巨大的靈力朝歐陽少恭襲去,主人上前去擋卻被少恭往右一推避開了靈力,左肩背被強勢的力道劃破了衣裳,布帛碎裂開來,露出裡面猙獰的傷疤。雷嚴在刺耳的狂笑聲中化成齏粉。

    「少恭!」主人見少恭肩背的傷裸露出來,而且又在眾人面前,來不及多想拉了少恭就往墓室外跑。可還沒到墓門口屠蘇就上來了,他氣血翻湧,高舉焚寂擋在兩人面前。

    「屠蘇!」主人張開雙臂將歐陽少恭護在身後,緩緩向後退去。

    「是你,是你!」憤恨異常,血紅的雙眼緊盯著歐陽少恭。

    歐陽少恭想將主人拂開,主人卻死死將他拽住不讓他上前。沒想到事情敗露的這麼快,連瞞騙的時間都沒有。主人不能讓屠蘇殺少恭,也不能出手傷屠蘇。

    在屠蘇渾濁的意識里唯獨對這個疤痕印象深刻,說他遁入魔境又不全然是,他甚至還能辨出人、事、物,不然不會剛進來就與雷嚴戰作一團。莫不是看到了少恭背後的焚寂劍傷他也不會追殺過來,雖然那個劍傷已被剜去了一半,可他還是立刻從殘留的黑色疤痕上認出來了。他的劍指著歐陽少恭,卻被主人擋住了,所以他的劍對著主人的心口,只一指就能劃破衣服割破皮膚沒入心臟。

    「你讓開,不然我連你一塊殺!」屠蘇的聲音透著雙重音質,彷彿兩個人在同時說話般。

    「屠蘇,我不會讓你殺他的!你醒醒吧!」主人從來不會避開入魔屠蘇的劍,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因為在他的身後站的是此生最摯愛的人。

    「哼,呵呵......」屠蘇陰測測的笑了起來,「成全你!」雙眼一發狠,手上一使力往主人胸膛刺去,少恭就在主人身後,這可是一箭雙鵰啊。

    主人站的筆直,他不怕死,他怕自己死後少恭孤單,這樣雙雙離世也算兌現了對少恭生死相隨的誓言。他很平靜,帶著笑。就在這時屠蘇突然抱頭痛呼,彷彿有人在生生撕裂他的身體,痛的連站都站不穩,周身煞氣更甚。

    主人回身吃驚的看向歐陽少恭,少恭手裡拿著的正是復原好的玉衡,他的指尖發出金色光芒,嘴裡念念有詞,玉衡散發著靈力,所去方向正是屠蘇。

    「少恭!」主人立馬抬手制止他的行動,這絕對不可以。

    「歐陽少恭,你竟是如此歹毒之人!」紅玉看到這一幕立刻明白歐陽少恭在做什麼,他想用玉衡吸出屠蘇魂魄。

    眾人在紅玉的叫聲中也立馬明白過來,這一招蘭生曾經用過,但他那時出於好心,而此時歐陽少恭是真的要奪屠蘇魂魄。他們都在那裡質問歐陽少恭是不是瘋了,唯獨主人依舊護著他。

    「少恭,不要。」主人痛惜的朝他搖頭要他停手。

    歐陽少恭沒有停手,他怒視著屠蘇,似乎與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似乎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有過許多次的失望、悲痛,而現在他不想收手。

    屠蘇痛苦的慘叫著,越發發狠的努力集中精力再度提起焚寂,「我殺了你!」

    紅玉晴雪再也等不下去了,亮出各自武器攻向歐陽少恭,就連方蘭生都要參一腳。主人擋住他們的攻擊,眼中痛苦萬分卻無人理會。

    「陵越,你瘋了嗎,是他殺害了肇臨讓屠蘇背負這弒殺同門的罪名!我原以為你不知道,現在看來你是早就知曉了。」紅玉怒斥道。

    主人回答不出來,他知道,他知道的時候有多痛苦多掙扎,又有誰知道?他最後選擇歐陽少恭的時候,每日受良心譴責夜不能寐,但他不後悔,因為他選擇了。歐陽少恭,主人為你做了這麼多,你為何還要來傷他的心,你心真是鐵打的嗎?

    「千觴,帶少恭走!」主人對尹千觴喊道,此時能帶少恭離開的也只有酒鬼了,主人要留下來拖住眾人。

    「我不會走的,我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我取不到他的魂魄我是不會走的。」歐陽少恭突然不再是原先的歐陽少恭,他的眼裡充滿了仇恨,深的可怕。

    主人定是被怒氣沖昏了頭,行動快於思維的揚手給了歐陽少恭一巴掌,咬碎了牙般的說道:「你若還將我放在心上,現在就走,走啊!」話未說完,淚水卻控制不住的滴落。

    歐陽少恭從來沒有防主人,更不會想到主人有打他的一天,所以這一巴掌是實實在在的落在他清俊的臉上,很重,聲音回蕩在墓室里久久不散,清晰的紅印在白皙的肌膚上觸目驚心。

    「陵越......罷了罷了,我不要那些了,跟我走。」歐陽少恭使出一力竟將玉衡擊了個粉碎,這是他辛苦找回的如今又親自給毀掉,其中之事也就只有他一人知曉了。

    屠蘇得到一絲喘息後立馬再度殺將過來,此時他已沒有一絲清明,胡亂砍殺。主人不能讓他殺少恭更不可能看他殺害別人,用力將少恭推到尹千觴身邊喝道:「走啊!」與此同時已來到焚寂劍下。焚寂沒有刺下來,一道藍色光影急速而來,往屠蘇印堂一擊注入清澈渾厚靈氣,下一刻屠蘇就昏死過去了。

    「師尊。」

    「主人。」

    主人和紅玉同時開口。

    沒想到紫胤真人提前出關了,還這麼湊巧的趕到又阻止了一場殺戮。

    紫胤真人看向歐陽少恭,時間太快,歐陽少恭還沒有離開。紫胤真人看歐陽少恭的眼裡有著猜度,試探,最終什麼也沒說,連表情都沒有。

    主人已跪在地上,等著受罰,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已沒有資格再做天墉城弟子,更沒有臉面做劍仙的弟子。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是錯的,有背多年來師尊的提攜,他認罰,但還是不能看歐陽少恭受一絲痛楚。

    紫胤真人什麼都沒說,抱起屠蘇離開了秦陵。紅玉晴雪等人也跟著紫胤真人出了古墓。

    歐陽少恭上前扶起主人,幽幽的說:「陵越,我們離開這裡吧,我什麼都告訴你。」

    主人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撫道:「我們會離開的,但不是現在。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我相信你。你先跟千觴尋個安靜的地方等我,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就去找你。」

    「紫胤真人為人剛正,從不徇私舞弊,你方才那樣做等於背棄了師門,你回去他豈會放你離開?」

    「少恭,我做過的事情我從來都不後悔,但不代表我無過,不管師尊如何處置我,我都心甘情願,不然我一世難安。」

    「我不允許!你要留下,我便陪你,說到底是我造成的。」歐陽少恭眼底又抹上一層化不開的凄苦。

    我越來越看不清此人,他若真心對主人好,為主人著想,剛才為何又一心想奪屠蘇魂魄,屠蘇魂魄對他又有著什麼意義?卻又在一瞬間放棄了奪魂的念頭,變幻不定讓人難以捉摸。

    主人將他緊緊的抱在身前,「好。」

    兩人攜手走出了古墓,尹千觴撓撓頭感覺自己好多餘。

    紫胤等人已尋了空曠的地方在為屠蘇療傷。屠蘇此次煞氣盛濃紫胤又花去許多修為為其治療。

    主人帶著歐陽少恭站在邊上看著,他盯著屠蘇,他怕屠蘇出事,手不自覺的顫抖著,心懸著。屠蘇煞氣侵體雖不是他造成的,但他隱瞞少恭殺害肇臨之事已成事實,對屠蘇愧疚難當,妄為人兄。屠蘇自幼主人就教導他善惡分明,不可受情緒左右,而現在主人卻為了少恭難以做到,實在有愧。

    歐陽少恭明白主人所想,他是聰明人,他能先人一步看穿他人的動機。相握在一起的手緊了緊。主人抬頭看見歐陽少恭臉頰上又紅又腫的五指印,心疼的要命,真是打在你身痛在我心,也怪自己出手太狠了,但主人不後悔,不然少恭將一錯再錯,再也無法翻身了。在這麼多人面前,尤其紫胤真人還在,雖然閉眼給屠蘇療傷,你以為劍仙是白叫的嗎?所以主人也不敢有別的動作,他想伸手去摸摸少恭的臉,最終還是忍住了。

    「疼嗎?」

    歐陽少恭看了他一眼,細語道:「你自己試試。」這還怨上主人了,若不是主人那一巴掌恐怕你們就真要各奔東西了,你若真取了屠蘇魂魄,主人再愛你疼你也無法跟你在一起了。

    主人清楚他的小脾氣,要不是這種場合也會跟他鬧上一鬧,可現在他沒有這個心情,輕輕的說了句:「對不起。」

    歐陽少恭輕輕一笑:「逗你呢,我又不是麵糰做的。」

    主人也勉強展開一笑。兩人便不再說話了,依舊耐心的等待著。

    方蘭生在另一邊用驚疑的目光來回在主人和歐陽少恭相扣的手上看,抓耳撓腮的,他定是想不通為什麼少恭跟主人在一起了,他還想著讓少恭做姐夫來著呢。他又撞撞一邊的晴雪和襄鈴,然後他們低聲的在說些什麼,但場合不適也沒有多說什麼就停止了,也是憂心忡忡的看著屠蘇。

    給屠蘇療傷用了很長的時間,從天黑到天亮,但沒有一個人離開。主人依舊站的筆直,屠蘇沒有醒轉他就一刻都無法輕鬆。

    天微微亮的時候,紫胤真人終於露出一絲輕鬆,晴雪蘭生快速上前將屠蘇扶好並讓他平躺著。紫胤真人背手向主人走來,主人立馬又精神一振,向紫胤行了弟子禮:「師尊。」

    紫胤看了主人一眼,又去看歐陽少恭,在他身上巡視了很久,最後淡淡的對主人說:「跟我來。」

    歐陽少恭在紫胤真人看他的時候只是和氣的笑著,一點都沒有迴避紫胤的巡視,反而大膽的也將真人打量了一番。

    主人應了一聲,歐陽少恭也想跟去,他定是怕主人受真人責罰吧。

    紫胤真人頭也沒回,說道:「我與孽徒說句話,怎麼也要經你許可。」

    歐陽少恭施禮一笑:「怎會,真人請便。」也雙手背後的走到一邊看風景去了。

    主人看了看少恭,又看了看紫胤真人,最終還是走向紫胤真人那邊。在一處臨水的地方,紫胤真人臨水而立,英姿煞爽,鶴髮童顏,清俊冷肅,仙氣飄飄,果然仙就是不一樣。我十分膜拜這樣的仙人,可一想到主人動了凡情修仙之路遙不可及,心中還是不免有些失落。

    主人來到紫胤真人身邊,還沒等真人說話就自動跪在地上,抱拳道:「弟子有負師尊教誨,請師尊責罰。」

    紫胤真人依舊不動如風,看著遠處的風景。紫胤真人不說話主人自然是不能起來,乖乖的跪著等候處罰。

    這一跪就是一個時辰,主人又開口道:「師尊,弟子隱瞞真相,害屠蘇被煞氣所侵,弟子願受責罰。」怎麼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攔呢,主人隱瞞真相不假,但屠蘇煞氣發作關主人什麼事,我要是能開口定為主人辯解一番。

    紫胤真人終於動了一下,非常輕微,但的確是動了,他緩緩的開口,聲音醇厚有勁:「罰你什麼,為師叫你與那歐陽少恭分開,你可願意?」

    「師尊,弟子......少恭本心良善,定是受雷嚴脅迫才不得不那樣做。」主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不願跟少恭分開,所以他開始在紫胤真人面前替少恭說好話。

    主人這點心思紫胤真人怎麼會不明白,他暗嘆一口氣:「陵越,為師自收你起就知你塵緣難了,我也從未阻攔過。六年前你與我說要修鍊仙身,我很高興,以為你塵緣已化,原來是我漏算一招。塵緣一事為師無法渡你,但你若因此迷了心智,為師必不輕饒。」

    紫胤真人停了一會,看著依舊跪著的主人,又道:「歐陽少恭是何來歷,你清楚幾分?為師在他身上查探到仙靈之氣,他定不是如你所知那般簡單。他的言行風骨非一般凡人所能比擬,怕只怕他利用你一片赤忱,做不該做之事。為師知你不是黑白不分之人,但在此事上你做的的確欠佳。肇臨之死到底是他有意為之還是無失之過?他又因何要盜取焚寂,又因何要吸取屠蘇魂魄,這些你可知?」

    主人低著頭,他不知,因為主人什麼都沒問,只一味的說相信少恭。主人對歐陽少恭的情已到了最深處,這樣的感情束縛住了主人,他害怕去想害怕去問,事情真如自己所想他該如何?放棄少恭,與少恭反目?這些主人都做不到,他甚至做不到看少恭受一絲傷害,叫他怎麼去想怎麼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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