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01 葬禮
小說: 第三者 作者:墨苏 字數:2020 更新時間:2019-09-21 09:20:36
「袁先生讓我帶您回去。」管家是同袁紹興一起長大的,後來家業大了才聘了他來管,他只聽袁紹興一個人的話,走狗一樣的角色。
袁單嗤笑一聲,「怎麼,這次想把我關起來?」
管家不說話。
「如果我非不走,你也帶不走我,你應該知道的。」
「請別為難我。」
「太爺呢?」袁單抿緊了唇。
「他知道的。」
袁單看著軟硬不吃的管家,彎腰進了車。
車子很快發動起來。
風景向後倒退著。
黑夜的光給石獅添加了另外一種神秘的顏色。
袁家,名副其實的牢籠。
叩叩——
「請進,」男人的聲音沙啞著。
袁單推門而進,「父親,」而後立在一邊等待解放的鈴聲一如既往的響起。
「你過來。」
袁單不太樂意這改變,卻不得不聽從。
「什麼事?」
「我想了想,你還是應該知道。」袁紹興咳嗽了幾聲,繼續往下說,「是關於你母親的。」
「她怎麼了!」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她的消息了。
「醫院發來的通知,昨晚凌晨三點三分她突發疾病已經去世了。由於怕病毒擴散到其他人的身上,我已經同意醫院進行火化了。」
袁單沒有說話,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希望袁紹興只是欺騙他,他希望他那所有人認為瘋了的母親還在醫院裡好好的接受治療,他希望他們還能再說說話,他希望她好好活著。
「您在騙我,您一定是在騙我。不是說送到醫院就能好嗎,不見面就能好的嗎?你是在騙我的。」儘管他比誰都清楚這可能是真的,可他不願意去相信,去承認。
「我已經安排管家給你請好假了,安排好你母親葬禮後,你是選擇注意一下還是繼續上學。」
「你是在騙我的!」袁單怒吼,他的眼睛泛著深藍,眼珠像要爆開來。
「你在騙我,不是說進醫院就能好的嗎,不是說能好的嗎,不是說過段時間就回來的嗎,你騙我!」
「袁單!」
眼看袁單暴走,袁紹興一激動牽動了喉嚨里那塊癢肉咳嗽不斷。
正在此刻,管家及時趕到一記手刀打暈了袁單。
袁紹興的臉憋的通紅,還在不停的咳嗽。
沖關心他準備蹲下來看的管家搖了搖手,示意讓他先把袁單送回房間,
其餘事待會再說。
管家只好離開。
過了一會,他再度踏進這間屋子的時候。
袁紹興正盯著玻璃窗發獃,嘴唇像塗了胭脂一樣。
「子樹,你有沒有發現梧桐已經長的太高了。以前刻的字跡都不見了。」
「是啊。」
「如果可以多麼懷念那時候,什麼都不用管,不用糾結,只需要知道自己是誰在幹什麼就好的。簡單快樂。」
「現在也可以。」管家似乎更希望袁紹興往前走。
「算了,子樹你是不會明白的。」
「我明白,只要你忘了他。」
袁紹興不說話了,他知道管家一直在身後可他沒法回應他的關心,只要一想到自己回憶里會沒有他徹底沒有他,這比讓他去死還要難。
葬禮是在星期六的上午,來的人不多。他們總共也就那麼幾個朋友。柏又春沒有父母了,只有一個遠在羅馬的親密女友。
可是沒有人聯繫的上,因為生病的緣故已經好幾年之間沒有聯繫了。
袁單醒來的時候已經非常平靜了,他安靜的跟著轉悠,任憑人擺弄他。
「節哀。」
「謝謝。」袁紹興回道。
「師哥,你自己注意身體,憔悴了不少。」
袁單突然有了反應抬起頭,果然看到袁紹興在和那天晚上那個男人在說話。
「我知道。」
「這是?」男人突然把目光對準了袁單。
「我兒子,」袁紹興遲疑了會,「袁單。」
「你好,」男人沖袁單打招呼,「我是你父親的同門師兄弟,我叫……」
「王堂安。」幾天沒開口的袁單聲音澀澀的。
「你怎麼知道,」王堂安毫不介意被一個晚輩連名帶姓的稱呼。
袁單不說話了,把頭扭到一邊。
「這孩子有些內向。」袁紹興連忙解釋道,順帶將王堂安帶到一邊說話去了。
葬禮結束後,袁紹興讓管家送袁單回去。自己和那個叫王堂安的似乎還有事要處理。
袁單沒有任何異議,對於他而言一切都不重要了。
「少爺,你吃點東西吧。你已經幾天沒有進食了。」何晴擔憂的勸袁單,希望他能不再沉浸在悲痛里。
「我想睡覺了,你能幫我把門帶上嗎?」
何晴不再說話了,走了出去。
袁單得到了他想要的安靜。
他摸了摸一直放在口袋裡的鑰匙,手指磨砂著上面的印記,站了起來。
走廊沒有人,何晴下去的時候可能同其他人說過不要上樓來打攪他,這給他提供了方便。
房間之所以在沒有人的時候全部打開,一個是為了更好得通風,另外一個是為了及時發現逃出來的女主人躲到了哪一間房裡面。
袁單徑直朝最後一間房走了過去,他的手指已經搭到了鎖上,鑰匙轉動時發出了美妙的聲音,催促他快點前進。
啪嗒一聲,鎖開了。
房間有幾日沒有打掃了,蒙上了薄薄的一層灰。
輕輕的一吹,飄散在空氣里。
房間裡面很少的傢具,最多的是非常柔軟的坐墊,或者枕頭。
其次,就只有櫃子後面的一張方桌。
窗簾隨著風而擺動著,昏暗的光線只堪堪能看清楚近處的東西。
黑影重重,當好奇心一度佔據了理智。所有的行為都將脫離正軌。
袁單走近它。
桌上堆著幾本書,用以柏又春恢復理智的時候解悶所用,翻開,有些地方有成段的批註,用紅筆所描繪。
袁單拉開,抽屜。抽屜里放著一個用布包裹住的東西。
他不知道該不該解開他,但是他必須解開他。為了一些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為了更貼近逝去的親人,他必須的解開它。
解開塵封已久的一段往事。
布包里是一厚厚的筆記本,袁單停頓了一會兒。
翻開了它。
他有預感,他會在這裡找到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