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機會，」秦小陵踏進審訊室，「只要你說出真相。」

周陸虎搖了搖頭，忽略她眼中的擔憂。

「你為什麼執迷不悟，周陸虎你身為一個警察的職責所在呢，你的操守你的信仰呢。」秦小陵希望這些話可以觸動到他，可是她失望了。周陸虎雖然表情痛苦卻仍然咬牙堅持他自己是兇手的證詞。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不要再一錯再錯。」

走前，秦小陵留下這麼一句話。

能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只有聽天由命了。

如果他還咬定自己是兇手，明天開庭之後，會被執行死刑。

夏季末期，一些樹的葉子開始紛紛凋零，隨風而逝。有時候棲身在石凳上，有時候是馬路上，甚至是匆匆忙忙的行人肩上。

但他們最後的歸宿，都是大地的懷抱。

一家音碟店裡，兩個少年對立而坐。其中一個伸手打了個哈欠，彷彿下一秒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將與他無關一般。

「所以，那信你發出去了。」

袁單用手敲了敲桌子，辨認這桌子用的是什麼木頭。

「是啊！」

林耀有些緊張，「周憲這幾天也沒有來學校，他會不會已經被警察抓起來了。」

「那是警察的事，你擔心也沒用。」說著袁單拿出隨身聽。

這時，推門進來一個人。

「老闆，有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這個碟子賣嗎？」

這聲音讓談話的兩人一頓。

「我找找，」老闆彎下了腰。

袁單和林耀同時看向收銀台，恰巧周憲也看了過來。

三個人的視線交錯在一起。

周憲拔腿就跑。

袁單眼應迅速跟了上去，林耀追在後頭。

周憲仗著自己在田徑隊平時的鍛煉，以為已經遠遠的將他們甩在了後頭，又小心的躲在了巷子後面陰涼的地方。

他鬆了口氣。

如果不是因為實在是太無聊了，恰好周陸虎幾天沒回家了，他也不會想著說出來淘些舊碟子看。

他沒想到居然會碰見熟人，加上心裡有鬼這才拔腿逃跑。

休息夠了，周憲準備起身離開，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就走了？」

周憲心裡發麻，慢慢轉過身子。

袁單半睜著眼睛，微靠著牆。好像已經在自己身後等待了很久。

「不跑了？」

「沒，沒跑。誰跑了。」不知道為什麼，周憲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看著自然無害，但實際上黑暗又危險。像罌粟，對，就是它。

「你，你們跑真快啊。」林耀慢一步也追了上來。

「你為什麼見著我們就跑，難道是做賊心虛？」袁單慢慢走近他。

「我做什麼了？」他隨著袁單步步逼近，步步的往後退著。

「你做了什麼難道你自己不清楚？難道你不記得電梯里曾經發生過什麼嗎？」

周憲腦海突然閃現一些原本埋在心底的畫面，女生無助的掙扎，翻上來的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臂，抓出一道道火辣辣的傷痕，他捂的更緊了。原本喝下得飲料發揮了作用。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呼吸聲越來越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的靈魂上背著一個血債。」

「我真的不知道你說什麼，我要走了。」

周憲顯得慌慌張張，做出隨時又要逃走的姿勢。

袁單直接了當的甩出炸彈，「葛晴她死前一直看著你吧。」

「她非常的不甘心，為什麼珍惜生命的人反而要受磨難，會失去生命。」

「她什麼也沒做，她做錯過什麼，要這麼懲罰她，害她？」

「閉嘴，她做的最錯的事就是愛上了別人！這就是原因！」周憲突然陷入了癲狂，整個人都變了。

「我那麼愛她啊，她居然狠心拒絕了我。而和另外一個男的你儂我儂，卿卿我我。他憑什麼得到她的愛啊！我才是她值得愛的人，不過她意識不到我幫她意識一下而已，她的眼睛除了我，誰都再也看不見。我們才是最般配的，她是屬於我的，我的！」

「她不屬於任何人。」

「她終歸是屬於我的，」周憲面目猙獰，「還有你，命真好。那天怎麼就沒砸死你呢。」

「那天是你！」林耀一直想找出幕後黑手，沒想到居然是一直遊盪在他們身邊的。

「你還真是笨啊，跟在袁單身後的小尾巴。」周憲哈哈大笑。

「你很喜歡這種愚弄人的感覺？」袁單口氣冰冰冷冷的，如果房勇生在這兒，他會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你能拿我怎麼樣？」周憲一臉挑釁。

「總要有一個人去承擔後果，」袁單拉著林耀不著痕跡的擋住出口處，「你的父親好幾天沒有回去了吧。」

周憲明顯著急了，「你說什麼！」

「他為了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對那個無辜生命的愧疚，對他身為警察的責任。你覺得他會做什麼？是安心的生活下去，若無其事的升職，你能，你足夠的喪心病狂。他不能，如果他還有良心的話。」

「別說了！」周憲撲上去，雙手成爪狀瞄準了袁單的脖子。

而袁單早已料到這一幕。

蓄力的右腿將周憲踢倒在地，生在軍人家庭里唯一的好處就是無論看著多麼無害，實際上都武力十足，身手要比普通人強幾倍。

法庭上。

根據上訴情況，進行最後判決。

書記起身：「全體起立！」

「刑偵警察隊長周陸虎，犯謀殺罪……」

法庭大門突然被推開，打斷了宣判。

「葛晴是我殺的，我用高錳酸鉀毒殺了她。然後將她拖到教室，製造了意外死亡的假相企圖隱瞞，本來想之後毀滅痕跡，結果被人打斷。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你們可以去查和他無關。」

周憲很快被相關執法人員帶有，他的目光一直看著驚訝他會出現的周陸虎，他知道未來將會等待他的是什麼。

袁單和林耀一前一後往平源路走，再走。他們將要各自分開，林耀往右，袁單往左。

一左一右，分道而行。

「害人終將害己，」林耀心裡有些惆悵，逝去的生命不會再回來，丟失的時間不會再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