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出門了。」

王朝歌背上包，邊穿鞋邊沖裡屋說。

由於租住的房子是在老郊區，每天她需要走大約半個時辰的路。

除了規律的作息外，還有自覺。王朝歌從來都沒有遲到過。

身上的白短袖有淡淡的檸檬香味，牛仔短褲剛好包裹住臀部，露出纖細的小腿。舊跑鞋由於反覆清洗變的發白。

過了菜場，是前年剛建好的新樓區。

王朝歌的視野內，出現了一個提著電腦包的中年男人。

對視一眼之後，她說：「朱老師好。」

朱三章點了點頭：「你好，現在去學校嗎？還真早啊。」

朱三章，教委又兼化學組組長。

王朝歌所在的班級剛好分配到他手裡，一整個高三都將由他來教授。

她作為科代表經常同他有接觸。

除了有幾次他看她的目光有些放肆外，也沒有出什麼事情，當他再一次的發出邀請，王朝歌心動了。

朱三章：「我覺得你有那個實力參加這個化學奧林匹克競賽。你到老師家來，我給你一對一培訓保管你拿下！」

比賽王朝歌早有耳聞，不過從來沒想過會落到自己頭上，不管是理論還是實踐她都不是最強的。

「謝謝老師！」

王朝歌嘴角上揚，踏進教室。

鈴聲響起，她的同桌林中在最後一秒急匆匆的踏了進來。

林中放下包氣喘吁吁卻不忘和王朝歌抱怨：「什麼破路，堵車堵了我二十多分鐘。」

王朝歌：「你又往平源路那邊走了吧。」

林中吐了吐舌頭，「那裡的餃子特別好吃嘛，你看我還給你帶了點。」

說著她彎腰從包里拿出一盒餃子，白色的塑料盒蓋上都是些熱氣密封形成的水蒸氣。

授課的老師不知道什麼原因，還未到。

林中膽大的遞給王朝歌。

「這樣的餃子裡面不知道摻了多少防腐劑，你每次都吃小心胃消化不了。」

王朝歌說著夾起餃子往嘴裡塞。

林中：「那你倒是給我留一個啊。」

「我這是幫助你身體少攝入這種有害物質，促進你新陳代謝。」

王朝歌嘴裡塞滿了餃子。

「那還真是謝謝了。」

教室門突然被推開，一些同她們一樣動作同學，像訓練有素一樣齊刷刷的坐直了身體。

走進來的是教她們奧數的吳江。

王朝歌有些驚訝，因為這堂課應該是朱三章的。

吳江臉色不是很好看，匆匆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你們的老師今天臨時有事所以來不了了，你們自覺的將原先預留的作業和練習做完訂正。保持絕對的安靜，班代管理紀律。」

「班代管理紀律～」林中誇張的模仿吳江起鬨王朝歌。

王朝歌沒有心思同林中吵鬧。她的所有思緒都飄到了另一個地方。

一天的課程結束，林中和王朝歌家的方向不同於是每天都是在校門口分開。

門衛打開門，讓學生們出入。

王朝歌心裡有事情所以並不多話，在林中說話的時候也不怎麼搭理她。

林中的目光落到了周圍，「朝歌，你看林耀！」

王朝歌被林中強迫的看向左邊。

有一對並排走的男孩正從學校另一邊走出來。

高的那個，一臉冷漠。只偶爾附和身邊的人。

稍微矮點的那個，戴著眼鏡。一臉洋溢的笑，說到激動處不時用手推動著眼鏡。很平凡的長相，不如身邊那個來的驚艷。

林中顯的很激動：「戴眼鏡那個，對，就是那個。他就是林耀啊！上次期末考高你16分的人。」

王朝歌知道他，畢竟因為16分而泡湯的獎學金足夠讓人牢牢記住。

不過，現在她有比獎學金更重要的事。

「行了，你該走了吧。」王朝歌推著依依不捨目光粘在林耀身上的林中往另一條路上走。

「袁單，你有沒有覺得冷。」林耀打了個冷顫。

袁單瞥了他一眼，「你家媳婦兒來看你了。」

林耀：「你全家都是媳婦兒！」

自從上次林耀說覺得葛晴的靈魂一直在，即便案子已經結束了，但是一直被袁單時不時拿出來打趣。

這件事情最後被當做一件小插曲遺忘在腦後。

新城區里幾乎有一半的房子是空的，畢竟縣城的人口有限，加之有許多人都願意住到鄉下去。所以導致樓盤至少虧損了幾十萬。

這也是這個地方那麼安靜的原因，遠遠沒有老城區來的熱鬧，反而顯得死氣沉沉的。

一個人單身來這樣陌生的地方，需要鼓足勇氣。

王朝歌給自己加了加油，踏出了第一步。

她敲了敲303的門。

「誰啊？」朱三章帶有火氣的聲音從門後傳來，王朝歌往後退了退，門開了。

「喝點果汁吧，」朱三章放下杯子，彎腰收撿隨地擺放的雜誌。

「這個婆娘，東西都亂丟的。朝歌你隨意坐別介意啊。」

說實話，朱三章要比王朝歌還矮那麼一點兒，多年酒席上留下來的肚子也沒有刻意的去剪，唯一幸好的是並沒有禿頂，不然一定極其難看。

「沒，沒關係，」王朝歌很緊張的小口噙著芒果汁。

果汁的香味讓她有些朦朧。

「朝歌家住哪裡？」

朱三章試探的問。

「老城區。」

「那裡的房租要便宜不少吧。」

「嗯，因為只有媽媽一個人工作。她又要賺我們的生活費又要賺我的學費，所以只能住在哪兒。」王朝歌搖了搖頭，她喝的明明是果汁啊，怎麼開始有點昏頭昏腦了呢。

「朝歌，你覺得老師這兒好不好。」

朱三章離王朝歌又近了一些。

「好，好啊。」

「那你，要不要住一晚呢。」

王朝歌遲緩的去接收這句話的含義，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緊拽著自己的背包，盡量讓自己顯得沒有那麼迷糊。

「我，我先走了。」

朱三章走到門口，擋在王朝歌身前，打開反鎖，「走，你要走到哪兒去呢。」

王朝歌用力掐著大腿，希望保持清醒。可是依舊不管什麼用，睡眠一陣一陣鋪天蓋地沖她襲來。

倒地的瞬間，朦朦朧朧她看到了朱三章淫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