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看見賀澤的時候，林雨有那麼一刻的驚訝，不過他也不是傻子，隨即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張燁呢？」

「他大概永遠也不會回來了。」林雨含糊地答道。

果然不能太輕信人呢……

「他背叛了我……他告訴我，你被華天弄走了……」

賀澤訝然。

華天？是被他救過的，那個黑幫老大？

「林雨，聽我一句勸，離華天那個人遠一點，你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我沒和他見面了。」林雨的聲音聽起來幽幽的，「他也叫我離他遠點兒。」賀澤聽見了林雨的笑聲，和著風聲，似嘲諷。

其實我發現，我沒有那麼討厭他——在他對我做出那種事情之後。

「賀澤，也許他是個奇怪的人，他救了我兩回……他很無賴，是，無賴……可我覺得……」林雨頓住，這樣算什麼？難不成他對一個只有幾次交集，還上了自己的男人有了感情？荒誕！

「林雨，你喝醉了。」

「是，我喝醉了。」

林雨笑起來，飲下最後一口啤酒。他這酒癮啊，怕是一輩子也戒不掉了。

「阿九，你說我是不是傻了……但我明明說過不再與他有交集的……」不遠處的兩道身影望著賀澤扶著林雨離去的背影。

「華哥，您喝醉了。」

「……」

「那天的事，誰幹的？」

滿屋的低氣壓，自然沒人願意承認。

「阿九，你說。」

「是……新來的張燁，他原本是跟著林雨混的。」

「你算計我？」張燁瞪大眼睛，一臉震驚。

「你算計林雨先生，我」

酒吧是一如既往地熱鬧，那是在晚上，倘若在白天，則一反常態的冷清。

「我們是不同道的人……假如有一天，你遇見了我，你厭惡我也好，對我芥蒂也好，就當不認識我繞道而行吧。」

男人就像那天所言一般，如此決絕，林雨再沒見過他。

像是習慣性地走到那個地方，林雨盯著玻璃門上掛著的牌子：「暫停營業」。手指抵在玻璃門，林雨有那麼一瞬的遲疑，他推開門。

彷彿瞬間穿越了日夜，許久不見的男人在台前調酒。男人的表情認真，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壓根兒不知道有人進來似的，只是嘴角唚著笑，有些輕佻的笑。

他怔怔地盯著男人，男人抬眸，笑容不變，除了有那麼一瞬的錯愕與意外。

以為華天不會在的，然而，他竟然在。

林雨看著，忽然，心臟澀澀地揪了一下。

「喝一杯？」

「你不是說……碰見了，也要當做不認識……還有……」

「反悔了不行麼？反正我也是個無賴。」

「這個酒……為什麼你總是調給我這種酒……」

「Adonis.」指間把玩著透明薄脆的酒杯，杯麵玻璃反射出一片淡淡的陽光。

Adonis，希臘神話中的美少年。

林雨拿不準華天這個男人，就好像是他今天重新認識了他。

輕佻、痞氣、無賴、溫柔……哪一個才是他的原本模樣？林雨喝下華天調的酒，說不上來是什麼味道。華天遞給他一張紙條，林雨打開看後，微微一愣，上面寫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