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出發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柯刑警看了看後面，說道：「金刑警，彙報一下。」

在搖搖晃晃的汽車裡，金刑警翻著手冊，說道：「電視台附近有一家飯店，職員經常叫外賣，但是職員臨時出去的時候也很多，所以外賣員也會先放下裝有食物的鐵盒子。職員拿出裡面的食物，吃完之後再把餐具連同飯錢一起，放在鐵盒子里。這樣大家都方便，因此很受歡迎。CD就在那個鐵盒子里。」

「繼續說。」

「但是，今天沒有人點外賣，大家都以為是別人點的，誰也沒在意。後來大家都覺得奇怪，打開一看，發現裡面裝著這張CD。」

「記得是什麼送來的嗎？」

「準確時間不清楚，應該是四點之後發現的。」

「去飯店看過了嗎？」

「見到了飯店老闆。」短短的時間裡，金刑警做了不少事，「外賣員有兩個，都是男人，一個二十四歲，另一個二十七歲。他們當然什麼也不知道。聽他們說，幾天前少了個鐵盒子。這家飯店以外賣為主，有很多鐵盒，所以也沒有在意。他們說平時用慣了，覺得挺可惜。很可能是嫌疑犯事先做好了準備。我收集到了拍攝放有鐵盒場所的CCTV錄像內容。」

電視台的監控拍攝下來的送鐵盒的男人在清晨被人發現，溺水而死。

已經調查一周了，還是沒有什麼頭緒。

大家都出去了，辦公室里只剩下沈刑警。他翻看著文件，輕輕揉搓著咕咕叫的肚子。他把手伸進抽屜深處，拿出一個黑色的藥瓶，倒出兩粒，放在嘴裡，喝了口水。藥物滑下喉嚨，他輕輕皺起眉頭。他知道這種不適的感覺是神經性的，沒有辦法。沈刑警長長地嘆了口氣。

有人敲了三四下門，然後門就開了。沈刑警接過金刑警遞來的文件，說了聲謝謝。金刑警轉身就走了。他把文件扔在桌子上。

「初次見面，我叫Ted。」

說話的男人是一個義大利人，男人向沈刑警彎腰行禮。

「詳細說說你了解到的情況吧。」

男人遞給沈刑警一個信封。沈刑警拿出照片看了看。

「以全世界的殺手為對象進行調查，結果查出一個人，就是在歐洲活動的殺手，Awl。」

沈刑警看著他，催促他快點兒說出結論。

「他主要在歐洲活動，是個臭名遠揚的殺手。經過我們的分析結果，他很可能是東方人，最有可能是中國人。」

兩天以後。

「也就是說，鑰匙和紙條同時出現在休息室的桌子上。對吧，你說的是這個意思吧？」

聽了沈刑警的反問，綜合報道組長反覆說了幾次「是的，是的」。

「於是你們就去了儲物櫃，發現了這張CD？」

也許是上次被柯刑警狠狠教訓過的緣故，這次他們馬上聯繫了刑警，報告說嫌疑犯寄來了視頻。於是沈刑警趕來了。

畫面出現一張紙條，畫面隨之放大，並且到此結束。

紙條上的內容比上次更簡單。

——審判時間到了。

——蠢貨。

聽了沈刑警的報告，柯刑警說話了：「看過折扣賣場的CCTV了嗎？」

「回來的路上我給金刑警打電話，讓他去看看。但是去了之後發現，儲物櫃在賣場外面，所以......」

「沒有CCTV，是這個意思嗎？嫌疑犯的意思很明白，好吧，這次我可以少殺一個人了。不過你還是讓他找到指紋，應該找不到，不過試試看吧，說不定真的能找到。」

「是。電視台那邊怎麼辦？不讓他們播了？」

「讓他們播。」

「什麼？明明知道了，還讓他們播，畫面太殘忍了。」

「該看的都看了，報紙也報道出來了，不是嗎？」

「是，明白。」

沈刑警回到座位上，給電視台打了電話。柯刑警掏出香煙，叼在嘴裡，陷入了沉思。

接踵而至的殺人案，電視台連日播放殘忍畫面，報紙也連篇累牘地刊登刺激性報道。

柯刑警閉上眼睛，開始思考從今往後究竟可以相信誰，相信到什麼程度。他感覺自己站在迷宮面前，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跌落深淵。微小的失誤也可能斷送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