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刑警想起了江刑警，江刑警已經很久沒有出面了，這時候的江刑警在做什麼呢？還有徐刑警，雖然他懷疑徐刑警，卻終究只是懷疑，他還沒能找到足夠的證據。

兩天後，江刑警回來了，帶著一個人，這人正是之前他們所懷疑的嫌疑犯——華天。

「他會和我們合作。」迎上柯刑警懷疑的目光，江刑警解釋。

而對於華天，他只想儘早找到林雨，擔心他出事，很擔心。

醒過來的時候，林雨的眼瞼酸痛沉重得幾乎睜不開，渾身虛軟，只隱約感覺到自己躺在床上，厚重的柔軟包裹住他。

好累，累到動都不想動一下。甚至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再過了幾秒，他才感覺到身邊還有個人的存在。而且靠得他很近。

已經是驚弓之鳥，感覺到有人緊緊地靠挨著他，手貼著他的臉頰，同時唇按在他的耳旁，林雨馬上驚覺，眼睛都沒睜開就開始掙紮起來。

感覺到他恐慌的騷動，身邊的人伸手按住他，使力很大卻並不粗暴。

「噓，林雨，是我。」這句低語很輕很柔，聽進林雨的耳里卻一陣震撼，腦里一下子空白起來。

他掙扎著努力睜開眼，長時間處於黑暗狀態的瞳孔短時間內無法適應亮光，身邊的人影像只是一塊模糊的輪廓。

但是就這輪廓，已經熟悉到足夠讓他馬上認出來是誰。

那個時候，林雨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他現在在做夢，還是之前的一切是做夢。

不過，也沒有那個精神和心思去深究到底哪個是真是幻了。

一看到他，即使只是模糊而隱約的輪廓，林雨霎時間釋然地嘆息一聲，然後什麼都不管，閉上眼繼續靠在他肩上。

沒辦法，睜著眼是在太辛苦了。感覺像有把刀子刺進眼裡似的。

「好強的藥效……都快十二小時了都還沒完全退掉。」華天曲起手指搔了搔他耳垂，換了個姿勢，讓他的臉舒服地靠在自己頸部的凹窩裡。

「你怎麼在這裡？」林雨閉著眼喃喃問，「……不對，我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在香港？你從香港回來了？……不對，這裡是哪裡？」

華天搖搖頭。真是，完全語無倫次，不知所雲得讓他聽了也暈頭轉向。

不過人家現在還神智不清，情有可原，他還是很有耐心的一一給他解答問題。

「對，我是從香港回來了，前天。回來之前賀澤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已經兩天聯絡不上你了，懷疑你在任務里失手還是出了意外了。

「我想起你之前說過你這次任務內容是有關法國黑手黨，懷疑是他們幹的好事，就開始留心了。

「之前在俄國執行任務時，曾經無意間救過一個俄國籍的法國情報員法拉維奧，於是我們就認識了，雖然交情並不深。

「談話中，他告訴過我他父母都是被毒品害死的，所以特別痛恨毒品。

「你接觸的這個黑手黨是法國最大的地下毒品交易幫派，長時間裡都被他密切關注著，最近已經開始準備展開行動。

「我一回來就找上他，他原本說時機還沒成熟，出於謹慎考慮必得按兵不動，但他欠過我一條命，最後在我的要求下同意鋌而走險，攻擊總部，一舉擊垮整個幫派。

「這次行動幫派里很多首腦人物都被一網打盡了，你麼……也在總部里被找到了。最簡單的過程描述就是這樣。

「至於這裡是哪裡……就是你之前下榻的酒店房間，就這樣。」他吻了下林雨的修眉，「還有什麼想問？」

「……喔。」林雨一動不動地靠在他胸口，猶豫了一會。

華天低頭看他，「還有什麼想問的麼？」

林雨深吸一口氣，咬了咬下唇。靠在這個男人懷裡，心跳和思緒自然而然沉穩安定下來，只是心裡仍掠過一抹陰影。

「我有沒有……」他沒有說完，只是華天知道他要問什麼。

「沒有，真沒有。」他安撫性地淺笑著將手掌貼上林雨的臉側，唇壓在他的額角，「那傢伙被我一槍轟掉了，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你。算他走運，不然的話我會把他的手指給剁下來……要是再遲點給我撞見，我鐵定會把他那話兒先給廢了。」

真是，這個人什麼時候說話能正經點？連這樣的事情到他嘴裡也得變個味兒。

林雨雖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心裡更多的是釋然，聽到他的確認後整個人一松，隨即軟倒在他雙臂中。

「不過，你啊……」華天揉了揉他的腦袋，「怎麼我一走，立馬就出事了？這可不是讓我不能省心麼。」

「少拽了。」林雨頭也不抬，「我這三年來出任務從來沒有失手過的好不……應該說，怎麼一遇到你，就出事了。」

「我無所謂，反正哪個說法都證明我的影響力很大。」華天壞笑起來。

林雨懶得理他，現在渾身軟趴趴的，別說說話，連思考都很費力氣。不過幾秒鐘後，他忽然覺得不對勁。

他被抓住已經幾天了，也就是說那幾天里他根本沒洗澡，不過現在的感覺……

很舒服清爽，至少不會是幾天沒洗澡了的感覺。

林雨驀然抬起頭來瞪住華天，「你把我帶回來後都幹了什麼？」

「什麼幹了什麼？」華天的神情很無辜。

「少廢話，你該不會把我帶回來後就這樣把我扔床上然後躺在我身邊一直幹等到我醒來吧。」林雨眯著眼瞟他。

「喔。只是幫你洗了個澡而已。」華天的眼角閃動著隱隱的笑意。

林雨直盯著他。

「真只是洗澡而已，什麼都沒幹。」華天挑眉，「你以為我是野獸啊，你都昏迷了我還有什麼好幹的，要幹也得等你醒來——」

他接下來的話被林雨犀利的目光給硬生生地掐斷，自動打住。

華天幹笑一聲，「好吧，我檢討一下，我。什。麼。也。沒。幹。」

林雨白他一眼。什麼也沒幹？嘁，真是沒什麼說服力。這傢伙。

華天將他的頭重新按下去，「你很困吧，哪還那麼多廢話。乖乖睡覺去。」

林雨撇了撇嘴。

華天低頭看他一眼。他有件事沒對林雨說，那是在總部找到林雨的時候。

那個時候林雨被下藥，雙手反綁，軟軟地斜斜歪倒在沙發上，而那個一頭綠髮的混蛋都已經開始扯他衣襟了。

看到這樣的情狀，氣到想殺人是絕對的，但除了這個還有別的感受。

很異樣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