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的生活似乎就是這樣，農草堂依舊沒日沒夜地研究醫書，公孫策亦逐漸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平淡卻不顯無趣。

已不知幾夜沒有閉眼了，農草堂打了個哈欠，死撐著身體，去了皇宮的御醫集會。

許是太過疲憊，農草堂竟在集會中暈倒。

「草堂！」平常一陣緊張，在其他御醫為農草堂把脈時，平常也一路催促著：「你行不行啊？草堂怎麼樣了？草堂……」

「別多管閑事！」段天命的一聲低吼，教平常徹底噤了聲。

那御醫將農草堂置於軟榻上時，平常又忍不住問：「草堂他患的是什麼病？」

「他只是太累了。」

定是為了那男子的事罷。

農草堂醒來後，人已躺在天命醫館的房內。待他正欲溜出去時，被段天命逮個正著。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啊？」

「師父，我……」農草堂一時找不著妙的理由搪塞過去，他張張口，再說不出什麼來。

段天命揮揮手，「早些回來就好。」

「是，師父。」儘管聲音還是淡淡的，細細聽，卻能聽出那隱藏著的、細微的喜悅。

農草堂來到廟宇的第一件事，竟就是去公孫策的房內瞧瞧他。

公孫策未睡，他點著蠟，在燭光中似是等著什麼人一般。農草堂轉身就要離開，頓時被公孫策叫住。

農草堂一驚。

他不是……雙目失明了嗎？

「也許失明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雖見不著你的面容，但我能感知你的一舉一動。」似是知他的疑惑，公孫策兀自開口。

「吶，在下公孫策，你可以叫我公孫瞎子，也可以叫我瞎子策。」

公孫策此時看來已無大礙，農草堂安心不少，他沒有答話，只在門前，就這麼望著公孫策。

「哎，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呢。」

公孫策聽見那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方才極力忍住的笑意終於散開。

翌日。

「哎，我有事問你。」清晨，公孫策叫住了來打掃房間的和尚。

「施主請講。」

「你知道……給我醫治的人，是誰嗎？」

「他是我們京城的神醫，名喚農草堂。」和尚規規矩矩地回答，但如果公孫策能夠看見對方，便能見這和尚的面上顯出些許局促不安。

農草堂。

京城，他有多久沒回京城了？這神醫的名字，他確是未曾聽言。

「你能帶我去那神醫的住處嗎？」

「這……」這下和尚徹底犯難了，「他一早就走了。」

公孫策笑著搖搖頭，「你帶我去吧，我在那兒等他回來。」

這和尚總算是無奈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