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掌聲停止後，他攥著用確認書捲成的紙筒走到了窗戶邊上。老人屁股一翹一翹的，好像要跳起來的樣子。蘇清野一把拉住了他。

姜文把一隻手舉得高高的。他一邊擺動著手指，一邊吹著口哨，一條腿不停搖著，腳後跟敲著地面。那是蘇清野熟悉的拍子。

「Come on，everybody！Clap your hands.」

姜文用洪亮的聲音唱道：「Oh，you looking good！I『m gonna sing my song.」

姜文慢慢轉身面朝著觀眾。他一手拿著用紙捲成的「麥克風」，一手拍著自己的大腿。

「We』re gonna do the twist and it goes like this...」

姜文抖了抖肩膀，開始很自然地扭起腰和屁股來。接著又光著腳走起太空步。

「Come on，let』s twist again，like we did last summer.Yeah，let』s twist again，like we did last year！」

「砰！」

伴隨著「射擊聲」，前排的人好像玩人浪一樣依次站了起來。後排的人一邊用手拍著膝蓋，一邊在後面和聲。姜文在食堂的地板上遊走自如。蘇清野不得不承認，姜文是個多才多藝的傢伙。跳舞、唱歌樣樣精通，模仿別人的聲音也很厲害。他懂得如何去享受自己的優勢。蘇清野被他的氣場折服了。只要看一眼他，你就會跟著瘋狂，跟著心痛，跟著衝動。這可能就是他的個人魅力吧。

當蘇清野拽著興奮得亂蹦的老人站到圓圈外時，不知從哪兒傳來了一陣樂曲聲。那是比鼓聲更為勁爆。

口琴！

那個喪失了記憶的男人，那個連自己父母名字都不記得的男人終於從失憶的泥沼中掙脫了出來。

禹永在含著口琴，扭著身子登上了舞台。姜文吹著口哨朝他滑了過去。他倆在舞台正中央相遇，額頭對額頭地齊聲喊道：「Twist！Wow~」

後排的人也都站了起來。大家全都跑到了舞台上，禹永在和姜文被圍在了中間，所有人都跟著拍子盡情地跳著。

「Girl！Let』s twist again.」他一邊喊著，一邊跳上了桌子。這一跳不要緊，貼在身上的褲子一下破了。姜文幹脆把褲子全部撕開扔到一邊，春光乍泄。

姜文指著蘇清野：「那位長發飄飄的女士是？」

大夥道：「『蘇小姐』！」

指著自己問：「我是誰？」

「道辰！」

「你們又是誰？」

「瘋子！」

大家全都笑作一團。姜文把手攏在耳朵上問：「是鳥嗎？」

「不是！」

「是飛機嗎？」

「不是！」

「是星星嗎？」

現場的氣氛讓害羞鬼都忍不住站了起來大家全都仰著頭喊道：「Oh，yeah！」

事實上，現在做什麼都無濟於事了。就是神仙下凡也阻止不了他們。口琴演奏越來越激烈。大夥兒全都把手搭在前面一個人的肩上開起了「火車」。「火車頭」姜文從桌子上跳了下來。「火車」開動了。椅子被撞得東倒西歪的。「汽笛聲」震耳欲聾，好像能趕走所有的煩惱似的。

哐哐……噹噹……哐哐噹噹……

他們身上爆發出的力量足已推倒食堂的牆壁，甚至可以摧毀整棟樓宇。「火車」穿過醫院，穿越了大氣層，飛向了浩瀚的宇宙。

星星們在喊：閃開！都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