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均勻地灑進屋內，輕薄如紗的藍色窗簾擋不住無孔不入的光，房間里一片亮堂。

毫無遮掩的雙人床上，司維安和向洛溪甜蜜地相擁而眠，面對面的姿勢讓向洛溪能夠把臉頰貼在司維安的胸膛上，睡得安穩。

原本蓋至向洛溪胸口的薄被，此時已經順著柔嫩的肌膚滑到腰間，所以他挺直的脊背、大片白皙的皮膚都裸露在空氣中，弧線優美的身體曲線一覽無餘，而緊緻的臀丘若隱若現，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如果仔細察看，就能發現他身上還密密麻麻地布滿了粉紅印記，曖昧地顯示著昨夜歡愛的放縱。

也因為這超負荷的體力運動，向洛溪這一夜的睡眠質量前所未有的好，以至於醒來的時候都還能感覺到挪動指尖的酥麻，身心都暢快無比。

……嗯，如果某個地方不會一動就痛的話，就更好了。

向洛溪本想坐起來，沒想到剛撐起上半身就因為腰部酸軟無力而措手不及地倒了回去，後頸砸到司維安的手臂。

司維安被硬生生砸醒了。

「幹嘛呢。」司維安用沒抽出被他壓住的手臂，而是用另一隻手環住他的腰身。

「疼……」

司維安忍不住笑了——實在是有意思的對話，足夠讓人想入非非。

「對不起，下次我會溫柔一點。」其實司維安沒說前提——如果控製得住的話。

「天好亮了。」向洛溪側目看窗戶，掩飾自己臉上的紅暈。

「沒關係，再多睡一會兒吧。」

「大白應該餓了。」向洛溪喃喃說。

「……洛溪，」司維安有些無奈地說，「我不想和一隻貓爭寵。」

向洛溪輕輕地笑起來，有惡作劇成功的調皮味道：「吶，所以Vian……昨天你就是吃醋了。」

「我承認我承認。」司維安妥協道，「所以以後啊，你的心裡只能有我。醋吃太多就酸倒牙了，不能把你吃幹抹凈了。」

明白他意有所指，向洛溪臉紅地推推他：「太霸道了。」

「那也只是對你。」司維安握住他按在胸口的手，放到自己唇邊親了一下。向洛溪的手柔柔嫩嫩，修長白皙，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

突然頗有感概——他對洛溪的過去，一無所知，兩個人就這樣滿足於此刻安寧了。

「給我一個承諾好不好？」司維安說。

「嗯？」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相信我。」

「怎麼突然說到這個？」

「答應我，嗯？」

「好。」向洛溪頓了頓，疑惑道，「可是相信你什麼呢？」

「相信我會愛你。」

「你這是先上車後補票嗎？」向洛溪忍不住吐槽。

「本來是想買票的，」司維安順口接了這個比喻，「但是，車子實在太誘惑了，沒忍住就上了，所以……」

「不要說了……」向洛溪單手捂住紅得發燙的臉頰，十分羞澀，覺得自己腦袋一定是秀逗了才和司維安說到上車。

司維安笑，拿開他擋住臉的手，柔軟的吻落在掌心：「昨晚辛苦你了，再睡一會兒啊，乖。」

向洛溪呆住，完全被「乖」折服。

「好。」應了這一句，向洛溪便閉上眼睛。可是腦海里思緒紛雜，很久都沒睡著。等感覺到身邊的人呼吸漸漸平穩均勻，向洛溪又偷偷睜開眼睛。

室內光線明亮，所以向洛溪能把司維安的臉看得清清楚楚。光潔而飽滿的額頭，英氣的劍眉，挺直的鼻樑，薄削的嘴唇……這帥氣的模樣已經刻在他的腦海里，心頭上，沒變過。

向洛溪輕輕拿起他的手，修長的五指同他扣緊。司維安的手不同於他的柔軟，而是一看就很有力量。掌心溫暖。讓人一握緊，就不想放開。

這樣就很好了，他注視著兩人交叉的十指，想這樣就很好了，不論結局，他滿足了。

可是向洛溪沒有想到，福祉的日子，從來都是與他擦肩而過。

一個月後的婚禮，足夠砸毀他所有關於未來的幻想。

……

一個月後，婚禮現場。

在陳小姐的強烈要求下，婚禮削減了很多繁雜前奏，直奔教堂。司維安對此只是默許——她們要鬧就鬧吧。

要求提得突然，原定的婚禮策劃都得改變，服務公司措手不及，神父趕場不見蹤影。陳家嚷嚷著要換服務公司，服務公司說再等等再等等，重新找合適的神父。

吵得司維安真是頭痛。趁他們一片混亂，他進入教堂後面無人的休息室，打電話回家。

等了很久，他才聽到手機那頭傳來向洛溪的聲音：「喂？」

慵懶得讓人一聽就知道剛睡醒。

「早安，吵醒你了嗎？」

「……」向洛溪一愣，下意識看看自己身旁，果然空無一人。

「Vian……現在十點了啊。哪裡早了，你都上班了。」

「你什麼時候醒就什麼時候早。」司維安微微笑，絲毫沒發覺自己此刻的語氣多寵溺。

向洛溪迷糊應了一聲，然後打了一個哈欠。

司維安聽在耳里，有些擔心：「是不是太累了？一天晚上要那麼多次還是太勉強吧？」

向洛溪一個激靈，整個人都醒了：「才沒有！我一點都不累！」

怎麼可以被他看扁呢！昨天晚上明明是自己去點火的……不過，向洛溪現在想到昨天晚上那麼主動用嘴巴為他服務的自己還是感覺十分無地自容啊……雖然這種主動是偶爾的，可是只要來過一次，第二次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再這樣做了。況且這樣的後果就是讓Vian不加節制地向自己索取，他不知道該為自己的魅力歡喜還是為自己的身體悲哀好啊……屁股現在還痛著，全身酸軟，四肢無力這種事他會和Vian坦白麽……

司維安都可以想像到他害羞的樣子了，不禁輕笑。

「笑什麼……」向洛溪有點心虛。

「沒，」司維安頓了頓，繼續說，「今天我可能會晚些回去。」

「唔，好。」

「嗯……可以的話，請幫我到書房找本書。」

「什麼書？」

「《MY GARDEN,MY CITY,AND ME》，作者是Helen Babbs。」司維安昨天看見小沫手上拿著，自己家裡當然沒有，他也沒看過——他何時有那種閒情逸緻了。

「聽起來像是散文。」向洛溪其實想說他什麼時候這麼文藝了。

「聽說是隨筆。」司維安下意識糾正。

「聽說？」向洛溪狐疑地問，「你沒看過？」

「……那是他們的評價，我也認為是散文。很久以前買的，你幫我找一下，我回去會看。」

「哦，好。還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我先起床了……」

「等等！」

「嗯？」

「……洛溪，不管你今天聽到什麼消息，都不要相信。你信我就可以了。」

「你今天好奇怪。」

「答應我。」

「我答應過你了，只相信你。」向洛溪很認真地回答。他能感覺出來司維安強烈的不安，可是不明白為什麼，只能以這種方式給他一種安慰了。不過，其實不管他說不說，他都是信任他的，信到可以懷疑自己。

「乖。好好吃早餐。」

「好。」

掛了電話，司維安還有些出神——靠找書來拖延他知道的時間，這樣子就可以了嗎？

「你果然在這裡。」歐南陵的聲音隨休息室的門被推開而傳到他耳邊。

見他手裡還拿著手機，歐南陵猜測道：「給洛溪打電話？」

「嗯。」

歐南陵笑，調侃他說：「好福氣啊，情人老婆兩不誤。」

「呵呵，我願意把這福氣給你。」

「我可消受不起，哈哈……」

「他們要弄到什麼時候？」司維安問。

「不知道，聽說新聯繫的神父剛起床。」

「……世風日下。」司維安無奈，他本來想早點結束可以趕在晚餐前回家的。

轉念一想，司維安又說：「證婚人不是誰都可以做嗎？你做不就可以了？」

歐南陵指指自己胸口的綬帶：「我是伴郎，不兼職，謝謝～」

「要你何用？」司維安一甩手，走出休息室。歐南陵笑著跟在後面：「當然有用了，婚禮上新娘被搶走的話，都是伴郎和新郎一起繼續完成婚禮的。」

「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