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方面，實在有太多東西要說，易先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解釋，索性說到這裡就作罷，「小生知道這些就夠了。」

小生也覺得，太多東西記不下來，就沒有繼續問。

這一次算是有驚無險，因為過後小生並沒要求其他——否則他真的無力招架。

小生仍舊在尋找模特，無數波男男女女在他面前出現又消失，畫板上仍舊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要什麼樣的感覺，心裡也是飄忽不定，找不到一個形容詞。

直到他看到身上披著睡袍的易先生，福至心靈：「脫掉！」

易先生：「？？？」

「內褲，不要，」小生幾乎是衝上去扒他的內褲，要不是易先生反應極快地把他摁在床上，自己怕是要「晚節不保」。

「小生想幹什麼？」

「模特，易先生，」少年純凈的眼眸里閃爍著喜悅，「你當模特！」

易先生忽然覺得之前招的上百個模特都是用來鬧騰他的心的。

易先生坐在單人沙發上，身上除了白色的睡袍什麼都沒有，而睡袍也沒有好好穿，而是披掛在肩頭似脫非脫，睡袍的衣擺將隱私部位半遮半掩，他露出有力的手臂、被厚薄適中的肌肉覆蓋的胸膛和擁有緊緻腹肌的腹部，輕薄的睡袍勾勒出輪廓，大腿和小腿的肌肉一看就很有張力。面對這一副自己摯愛的軀體，小生只感覺到腎上腺素飆升，身體有莫名其妙的反應。

易先生頭一次看見他作畫的模樣。每一次望過來的眼神里都有別樣的光彩，嘴角始終愉悅地上揚著，整個人散發著迷人的魅力，讓他移不開眼。

這個青年人是自己守護的，易先生的目光漸漸變得飄渺，想起來八年前第一次聽見他說：「好。」那樣清脆的聲音，整個人好像一塊潔凈的水晶。

他當時猜測，這個小孩兒是不是大自然的精靈，如此純凈無暇，天然無污染。後來每教他一點這世界的東西，他就越擔心，自己的所作所為有沒有玷污他。可是他越長大就越依賴他，就算接觸到外面的世界也不肯離開他半步，讓他越來越安心，也越來越篤定，這是他的小精靈。不論在紛雜的世界遇到多骯髒的事情，他的身邊都有小生，隨時提醒他保留一份純凈。

有多難得，就有多可貴。

「易先生，易先生，」小生搖晃他的肩膀，讓他回過神來，「我畫好了。」

易先生很是驚訝：「這麼快？」

小生牽著他的手過去看，易先生有些怔愣。

視角不是預想中的正面，而是斜切面。他坐在沙發上，對面是畫架，畫架上面露出半個腦袋——小生沒有單純地畫他，是把這個房間里的場景畫下來了。

易先生一時沒看懂他這幅畫。

「易先生不好畫，」身旁的少年拉拉他的小尾指，「很誘人，畫不好。」所以沒選擇正面。

易先生沒理解，怎麼他往那兒一坐就誘人了？

「那下次還畫嗎？我隨時可以。」

小生搖頭：「我記住易先生剛才的樣子了。」所以不用他做模特。易先生摸摸他的頭，說好。

回到卧室床上，小生對他說：「易先生，我沒有安全感。」

易先生問怎麼會沒有安全感。

小生說，易先生太好看，讓他沒有安全感。易先生笑嘆：「小生，你知道自己心裡這樣的感覺叫什麼嗎？」

面對他茫然的表情，易先生嘴角上揚：「叫佔有欲，不是沒有安全感。」

小傢伙二十四小時和他在一起，怎麼可能沒有安全感。

「佔有欲是什麼意思？」小生第一次接觸到這個名詞。

「就是想把他綁在自己身上，讓他心裡眼裡都是自己，視線離開一秒鐘就不開心。」易先生與他額頭相抵，語氣帶有笑意，「像我對你這樣。」

小生果斷點頭：「我對易先生也是這樣的！」

易先生忍不住笑，輕咬他柔軟的唇瓣，與他接吻。小生也不斷伸出舌尖，用易先生教的吻技去撩撥他。易先生笑得吻不住他，他卻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一直親他的唇角。

「易先生，」小生捧著他的臉說，「小生想做。」

易先生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什麼？」

「易先生不願意和小生做嗎？」小生蹭他的下巴，「我不明白。」

「是我太膽小，小生，」易先生握住他的手，眼睛注視著他，「我害怕你受傷，不舒服，然後不喜歡我。」

小生眨眨眼，湊近去親他的眼睛：「小生不怕，相信易先生。」

彼時距離他成為十九歲的少年，還差61天。易先生決定不忍了，滿足小生的期待，也把自己所有退路堵死——他和他的小精靈，本就是天生一對。

（略）

他憐惜地吻著他汗濕的額頭，把準備在床邊的水，一口一口渡給他。有溫水流經發幹的喉嚨，流進燥熱的身體，小生失神的眸子才漸漸恢復神采。他抿抿濕潤的唇，對他笑：「易先生。」聲音仍舊低啞。

「感覺怎麼樣？」

「好，」小生眉眼彎彎，「很福祉。」

恍惚間感覺是心房被填滿。小生看見易先生溫柔的目光，就想起來「福祉」這個詞。

易先生親親他的指尖，說：「謝謝小生。」

「嗯…嗯？」

「小生很乖，表現很棒，」易先生把他摟在懷裡，無比親昵，「謝謝小生，我們去洗澡。」

「嗯！」

一起洗幹凈後，小生自己泡在浴缸里，易先生在卧室換好一床幹爽的被子。他想起來三年前接小生回家的時候，也是他親自鋪的床。當時他特地光著身子用肌膚去無比細緻地感受床上的每一寸，生怕有什麼潛在的硬塊，會讓他不舒服。

小生在床上從未感覺不舒服，這讓他很自豪。公司月盈利數百萬都沒讓他這樣自豪過。

小生泡完澡，在浴室里叫他。易先生趕忙過去，把人兒抱回床上來。

小生在床上打了個滾兒，開心地叫他：「易先生！」

「嗯？」

「我愛你。」

易先生把床頭燈打開：「小生學會表白了嗎？」

「是的，易先生。我很早的時候就會了！」

「我也愛你，小生。」易先生把人圈進懷裡，在他額上留下一吻，「很愛你。」

小生仍舊是笑，幹凈的純粹的笑容，好似一朵百合花的綻放。易先生摸摸他的頭髮，第一次在心裡把這骯髒的世界謝了個遍。

感謝這世界把小生送到他身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