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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離】獨步尋花

    執明,天權國之王,浪蕩成性,不思進取,整日所想無非是些吃喝玩樂之事,簡直要氣煞了太傅。 可就算是這樣的他,也有著想要捧在手心上好好疼愛的人。 大抵慕容離,就是他命中註定的,逃不過的一劫。 時間線為慕容離至天權國後。日常瑣碎的事情。 有私設。拒絕ooc。

    【除夕夜(中)】

    小說: 【執離】獨步尋花 作者:祁言 字數:3385 更新時間:2019-09-21 09:36:59

    晚宴的氣氛還算是比較融洽,或許太傅也念著今天是除夕夜,過年吶,儘管看見慕容離跟莫瀾在席位上,不過好歹也沒有給他們甩太多的臉子來。因為慕容離坐在台下,執明便想著要好好表現自己,一晚上都沒做什麼太出格的事兒。這一場飯或許是執明跟諸位大臣吃的最為盡興的一次了。

    在送走各位大臣之後,慕容離對執明行了一禮,微微傾身:「王上,那我就先迴向煦台了。」

    「哎哎,阿離。」

    執明在慕容離身後出聲叫住他,紅衣青年仍然是手執他的長簫,彷彿是濁世之中的一股清流,屹立於滾滾紅塵之外。聽見執明的喚聲,慕容離回過頭看向他,用眼神詢問執明還有什麼事,等到人漸漸地都散盡了,執明撓撓腦袋:「那個……阿離,你就不能再多呆一會兒麼?」

    「今日是除夕,王上還是應該和妃子團聚罷。」慕容離的表情中儘是疏離,方才晚宴的時候執明的眼神凈往慕容離那邊飄去了,看見他的阿離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現在聽見這番話,執明突然就覺得有點生氣:「阿離,你什麼時候看見本王有妃子過了?」

    不知道為什麼啊,心中就是突然升騰而起了一股相當鬱悶的感覺,那團氣就窩在胸口,無論如何都消散不幹凈。執明見慕容離執簫的手似是僵在了半空中,他不言,他不語,兩個人就這麼無聲地對峙著,誰也不肯先開口。

    「那,今日除夕,王上沒有留莫郡侯守歲?」

    或許執明是真的生氣了,最終還是那個清冷的紅衣青年先讓了步。今日是半月,月亮高高懸掛於天權行宮外,彷彿在觀察人間的種種喜怒哀樂,悲歡離合。皎潔的月光透過內侍打開的窗戶灑進行宮之中,明晃晃的,照的人眼睛都在發痛。

    「莫瀾?他家裡還有長輩,照例,這年他是要回家過的。」執明忽然就泄了氣,只有在除夕之夜,執明才會真正感受到什麼才叫做「孤家寡人」,他想,僅僅是當天權一國的王上,他都已經這麼孤獨了,那麼天下共主呢?啟昆帝從前那麼多個除夕之夜,也是一個人這麼熬過來的嗎?

    「阿離,今天就當是陪本王了,好不好?」執明眼巴巴地瞅著慕容離,那樣的眼神實在是不應該出現在一個王的身上,原本慕容離是打算獨自一人於向煦台,悄悄為自己已經仙逝的父皇和母後立兩個靈位,於思念、後悔與自責中度過這個除夕的,但是在慕容離看向執明雙眼的那一刻,他心裡的那些堅持,似乎已經分崩離析了。

    慕容離拿著長簫的手緊了一緊。

    而後,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好。」

    得到他的允許,執明瞬間就笑得如同一個孩子,眉眼彎彎的,露出潔白的牙齒來:「真的?!那阿離你等本王一會兒,本王去拿點東西過來……不行,這裡太亂了,要不這樣,阿離你先迴向煦台,等等本王就過去找你,好不好?」

    男人的興奮滿滿的,簡直都要從他的笑容中溢出來,連慕容離都快要被這種快活給感染。紅衣青年臉上綻出幾分笑意,輕輕對這位一國之君點了點頭。

    其實執明要拿的東西,大部分讓下人去拿就好了,可今夜是跟阿離過的第一個除夕夜,不管怎樣,執明都很重視它。裹緊了身上披著的狐皮大氅,執明將那些小玩意兒揣進懷裡,拿了點金銀隨意分給小內侍們就算是打發了。

    揮退了所有內侍,執明獨身一人前往向煦台。這除夕夜可是舉國歡慶的日子,抬頭望去,宮外許多老百姓都高高興興地放著煙花,執明就算是在行宮中也都能看得見。心中高興,執明看什麼自然都是美的,男人駐足在那兒看了片刻,又回過頭來朝向煦台趕去。

    「阿離,阿離。」

    遠遠地,就看見了站在向煦台之前的紅衣青年,正對著水榭吹奏那一首凄涼的曲子。映在水中的不止是月亮的倒影,還有水榭邊上那些似乎永遠都不會凋零的羽瓊花。風一吹過,帶起片片漣漪,攪碎了水中的月,鏡中的花,也好似攪碎了紅衣青年的夢。

    慕容離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若是現在瑤光國還在,若是父皇母後還在的話,這除夕之夜將會是多麼熱鬧。自己會和阿煦吟詩作對,會暢言國事,談古論今,好不痛快,會和家人一起,言笑晏晏。可現如今,國破家亡,所有的一切都化作泡沫,再也沒有回來的可能了。

    自己,便是這亡國之人啊。

    身如浮萍,在偌大的江湖之上飄蕩,可是心卻失了根,不管到了哪裡,始終都不是家。

    閉上眼睛,心中的悲涼傾瀉而出,慕容離的簫聲,自然而然就帶著些哀戚之感。

    執明歡歡喜喜地朝他走過去,聽見他的樂,像是心有所感,側頭對他說道:「阿離,今日是除夕,這樣高興的日子,就不要再吹如此悲傷的樂曲了。」

    「是,王上。」

    慕容離垂下眼睛來,點頭應道。執明將那些小玩意兒都用右臂抱著,騰出左手來攬了一下慕容離的肩膀:「阿離,外面冷,你穿這麼少的話會感染風寒。來,快進屋罷。」

    執明雖然在外面溜達了一會兒,但是那狐皮大氅著實是保暖的緊,執明伸手去攬慕容離肩膀的時候,只摸到了一手的寒意。執明忍不住出聲:「阿離,你在外面呆了多久?怎麼不知多穿一些?」

    「王上,我並不冷。」

    「那也不行,要是阿離病倒了,還有誰幫本王看奏摺?」說話間,兩個人就一同進了向煦台內,雖說慕容離喜靜,向煦台中的下人原本就不多,但是執明甫一進來,就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左看右看,他才反應過來:「阿離,向煦台的下人呢?」

    「今夜是除夕,給了些賞錢,就遣他們下去了。」慕容離解釋道,執明「哦」了一聲,復而高高興興地把懷裡抱著的東西拿給慕容離看。

    「阿離,阿離你看,這些可都是本王讓莫瀾搜羅來的好東西,今天晚上阿離你可是有口福啦!」執明王這麼說著,慕容離的目光便順著過去望了一眼,看見執明藏在衣服下面的胳膊可是抱著好幾個小巧的酒罈子,還有一包油紙包著的,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慕容離幫著執明取下兩壇酒來,在心中暗道一聲好沉,也不知道執明一個人是怎麼捧了那麼多罈子過來的。

    「阿離,你這兒有爐子麼?莫瀾跟我說過,這酒是從北地買回來的,費了他好大的勁兒,那邊的人告訴他要是溫著喝的話味道更佳。」執明就這麼絮絮叨叨地說著,也不知道他的阿離到底聽進去了多少,「阿離?」

    「北地嚴寒,恐怕這酒,後勁會比較大。」慕容離將懷中的酒放於幾案,隨著他的動作,背後的幾綹髮絲垂下,落在了肩膀之上。執明來到他身邊一同將酒放下:「沒事兒,那今晚,本王跟阿離,不醉不歸了!」

    由於慕容離將其他下人遣了個幹凈,整個向煦台中也只有他們二人,就連找爐子生火這種事情也需要執明和慕容離親自去做。不過還好慕容離並不是個繡花枕頭,兩個人找到了火爐並搬到了向煦台的幾案旁,又找了一盆水來,將酒放進水裡慢慢地溫著。

    溫酒的功夫,執明就開始跟慕容離說一些他道聽途說的、稀奇古怪的故事。慕容離從來都不喜歡多說什麼廢話,所以這一晚,基本上都是執明說,慕容離安靜地聽著,偶爾臉上會露出幾分笑意。直到後來執明說得口幹舌燥,伸手去摸熱水中的酒,覺得差不太多了,執明就拔下了封酒的紅塞子。一時間,清香撲鼻。

    執明趕緊拿過慕容離面前的白瓷杯,給他斟滿:「阿離,你聞聞,真的好香!莫瀾果然沒有騙我,要是你喝著好喝,我就讓他再去多弄幾罈子回來。」

    男人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給慕容離倒滿之後,笑著對他說道:「阿離,只要是阿離想要的東西,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都給你摘下來。」

    ……?

    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也會給自己摘下來……?

    「多謝王上。」

    慕容離平日里是不飲酒的,可既然執明都將酒給拿了過來,他不喝,豈不是拂了執明的面子?於是紅衣青年待到執明將自己面前的白瓷杯斟滿之後,二人輕輕碰了一下杯子,慕容離先是抿了一小口,入口之後滿是辛辣,酒液滑進喉嚨之後就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子直直割了下去,劃得慕容離生疼。

    但是眨眼之間,口中卻滿是香甜,並沒有覺得胃中有什麼不適的感覺,回味起來,反而覺得十分之暢快。慕容離看著執明不先嘗嘗,竟一口就全灌了進去,被這酒辣得直咳嗽,便輕聲道:「王上,北地的酒多是極烈,不要喝那麼快。」

    「咳咳……咳,阿離,咳咳……好辣啊……咳咳……」

    執明被嗆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慕容離見狀,只得一手攬住長袖,伸出右手來輕輕拍著執明的後背。等到執明咳嗽得差不多了,慕容離才聽見青年斷斷續續地啞著嗓子道:「莫瀾居然騙我,這酒哪裡好喝了?分明那麼辣!」

    「咳咳……」許是剛剛說話又說得急,被唾液給嗆到,執明又開始咳,咳得他眼睛都紅了,活像個兔子。慕容離懷疑這男人下一秒是不是要把肺一同給咳出來,他保持著幾乎相同的頻率,輕柔而緩慢地安撫執明。

    男人聲音裡面的委屈清晰可聞,慕容離聽著在心中嘆息了一句,繼續給執明拍著後背:「北地寒冷,烈酒是他們禦寒的法子,王上您慢慢品,自然就會嘗出這酒與眾不同的地方。」

    他本不是什麼話多之人,可是今晚聽執明說得多了,慕容離也不願讓他太過於尷尬。

    他也確實,很久,很久,都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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