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遲沐難得的起了個大早，穿著那件遲母親手裁剪的衣服高高興興的出了門。本想著直接坐馬車去冷王府，但無奈昨夜雪下的太大，路上都被積雪覆蓋著，雖然已經有不少商家自告奮勇的拿掃帚掃雪，但馬車還是有些不方便，索性就當早飯後的散步，消消食也好。

可這沒走幾步，迎面撞見左清暉緩緩而來，而左清暉也沒料到能在這大清早遇到遲沐，想著去年發生的那件事，不免有些尷尬。

「清哥哥有急事？」

「啊？嗯，還好，不是特別急。」

「能借點時間說個話嗎？」

「嗯，好，去茶樓吧。」

滾燙的熱水如柱墜入白瓷杯里，悄然升起一股淡淡的茶香。

「你。。最近還好嗎？」尷尬的氣氛，微妙的對白，遲沐看了一眼有些拘束的左清暉，思忖著他果然還是放不咋那件事。

「我很好，倒是清哥哥看上去不是很好。」遲沐用手撐著頭，「你瞧，黑眼圈都出來了，每天修仙可不好。」

「修仙？」左清暉聽不懂。

「就是熬夜，對身體不好。」

「年關將至，事情也變得多了起來。」左清暉訕訕的笑，也偷瞄一眼遲沐。少年還是很瘦，纖細的手腕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青色的血管。

「刑部也不是只有你這麼一個官，別太累著自己。」話題健康又無聊，遲沐突然覺自己的回答跟個老媽子一樣，可實在想不出什麼別的話題。

「我聽聞你之前失蹤了好些日子。」謝天謝地，左清暉終於轉移話題了。

「嗯。」遲沐簡單的回答，不多說一個字，他不知道左清暉對這件事了解到什麼地步。

「又是林家的人幹的？」

「清哥哥知道林家？！」遲沐驚呼。

「去年你病成那個樣子就是林家下的手，我就在現場怎麼會不知道。」左清暉攥緊雙拳，「我無能，沒能保護好你。」

「清哥哥別這麼說，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可是。。」

「沒有可是，我活著，還坐在你對面喝茶，這就足夠了。」遲沐拍了拍左清暉的手，「別被過去束縛了自己，我不想看到你變成那樣。」

「小七，下次，下次，我一定保護好你！」男子的手滾燙如火，灼燒著敏感的肌膚，握緊的時候伴隨著細微的顫抖和刺痛的緊張感。

「謝謝清哥哥。」遲沐不著痕跡的抽回手，看來左清暉知道清弦令的事了。

「哪裡，應該的，上次是我失職。」昏暗的天色下，左清暉的側臉輪廓變得十分柔和。

「我還聽聞皇上把你革職了？」指腹劃過茶杯口，粘上濕熱的蒸汽，「但剛才聽清哥哥這麼一說，好像並不是這樣，革了職還這麼忙？」

「不是革職，是軟禁。」

「那你？」

「我偷跑出來的。」

「沒看出來你是這種人，我還以為你唯命是尊呢~」

「那也要看是什麼命令了。」

「你不會是被我給帶壞了吧？」遲沐說完覺得不太可能，「不過我也沒那麼大的影響力。」

「不，我覺得跟你在一起很舒服。」別看左清暉年紀只比冷何弈小一歲，肩上的擔子可不比他輕鬆，刑部這麼一個掌管律法的特殊地方，自然有它難以言表的地方。

「謝謝。」遲沐低頭面色平靜，但心裡已經驚起驚濤駭浪，左清暉這傢伙什麼意思？

「我有句話想告訴你。」

「非說不可？」遲沐心裡咯噔一聲。

「是，非說不可。」

「那你說吧，我聽著呢。」

「我想我可能是喜歡你的。」左清暉說完，看了看依舊十分平靜的遲沐，有些喪氣，「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冷王爺。」

「？？？怎麼扯到冷何弈那傢伙？」

「你們不是在一起了嗎？」

「誰說的？」

「冷王爺。」

「你弄錯了。」

「他當著我的面吻你，還霸道的宣示主權。」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