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二)反咬一口
小說: 願與君長安 作者:路人饮奈何 字數:2221 更新時間:2019-09-22 01:51:19
在得到傳話的第一時間,肖明和放下手頭工作來到新武帝的寢宮,一進屋就看到肖芷誠可憐兮兮的窩在新武帝懷裡,新武帝則拿著御膳房剛出的點心喂他,真是好一副父慈子親的場面。
「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近來可好些了?」肖明和掀開衣擺跪在下首,虔誠至極。
「好些了,賜坐。」新武帝直起腰,讓肖芷誠同肖明和坐到一起,「明兒,誠兒說你把雲貴妃給抓起來了?這是為何啊?」
「回父皇,兒臣抓捕雲貴妃是因為她偷了清弦令。」
新武帝吃了一驚,隨後怒氣又浮現在臉上。他看了看一臉委屈的肖芷誠,又看了看從容不迫的肖明和,深呼吸幾次後繼續問道,「你說她偷了清弦令,可有人證物證?」
「這個自然,只是物證清弦令還未找到,而兒臣本就打算請父皇定奪此事。」
「那便把人證帶上來,朕要親自審問。」新武帝咳嗽一聲,掀開被子下床,張鶴及一眾宮婢上前伺候穿衣洗漱。
不一會兒,人證就進了寢宮,跪在房間中央。肖芷誠看了她一眼,內心的驚訝無以復加,他從來都不知道,到最後坑自己的居然是從小照顧自己的嬤嬤。看著她跪在地上抖如篩糠的模樣,已然明白這是肖明和為自己布的一個局。
事已至此不能退縮,這已鬧到新武帝面前再無退路,肖芷誠只能繼續裝傻充愣,「呀!王嬤嬤,你怎麼在這裡?太子哥哥不是說要帶人證嗎?為什麼是我的嬤嬤?」
「六弟就別裝了,為什麼王嬤嬤在這,你心裡不清楚嗎?」肖明和冷冷一笑,眾人把這個傻子寵的無法無天,但自己絕不會被假象蒙蔽,今日的目的不止是要坐實雲貴妃偷竊之罪,還要撕下肖芷誠虛假的麵皮。
「太子哥哥,誠兒是真不知道呀。。。」肖芷誠眨巴眨巴眼睛,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委屈極了。
「好了,你跟一個孩子置什麼氣。」新武帝讓張鶴先把肖芷誠帶下去,轉頭詢問跪在下面的王嬤嬤,「朕問你,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回。。回皇上的話,奴婢奴婢看到貴妃娘娘從藏寶閣的方向過來,衣袖裡似乎藏了什麼東西,她看到奴婢後吃了一驚,袖子里的東西就掉出來了,奴婢看的真真的,是一把通體漆黑的摺扇。」
「那你怎麼就能肯定,她手上拿的一定是清弦令呢?」
「奴婢起先也不知道,只是覺得摺扇都是男子用的東西,不免有些上心,後來藏寶閣失竊的事傳開了,奴婢害怕,就把這事告訴了太子殿下。」
「荒唐!」新武帝突然一聲大呵,嚇得剛平復心情的王嬤嬤再次癱軟在地上,而一旁的肖明和也隨之跪了下來。
「父皇息怒,小心身體。」
「明兒,你貴為太子怎麼被一個奴婢糊弄,雲貴妃是何人朕很清楚,當日前院廝殺如此嚴重,屋內又有他人坐鎮,她一介小小女子如何盜取清弦令??莫非她插了翅膀不成?!」新武帝說完,一陣劇烈的咳嗽嗆的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父皇聰慧,兒臣又怎會糊塗。」肖明和跪著向前幾步,重重磕了一個響頭後繼續道,「兒臣認為,偷取清弦令的一定不是雲貴妃,而是跟她有關係的人,她不過是為了保全那人頂罪罷了。」
新武帝知道,接下來的談話不能被第三人聽見,他揮揮手讓禁軍把王嬤嬤帶下,又秉退其他下人,「你的意思是傾兒不成?」
「五弟的性格父皇清楚,他不是這種人。」肖明和說完,唇角微微上挑。
「那難道是誠兒不成?」新武帝像看一個笑話般看著肖明和,「誠兒心性如同幼童,怎麼可能去偷清弦令?說不定他連清弦令是什麼都不知道,不會是他。」
「父皇,兒臣知道父皇一時難以接受這個真相,但事實就是這樣,偷竊者是六弟,雲貴妃不過頂罪之人。」
「胡鬧!難道你想說誠兒是在裝瘋賣傻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的意思是誠兒城府頗深,連朕也看不出來嗎?」新武帝這下是真動怒了。
「六弟究竟是不是真的裝瘋,一請太醫查驗便知。」肖明和依舊不依不撓,在威脅和誘惑的雙重作用下,王嬤嬤不可能騙自己。
「朕告訴你,太醫來了也是白來,當年雲貴妃懷他的時候不小心受了驚嚇,隨後太醫便說動了胎氣,胎兒可能心智會有問題,誠兒出生後果然心智不全,你難道想說朕在騙你不成?」
肖明和見新武帝越說越激動,知道不能與他對著幹,便放軟了語調規勸著,「父皇,兒臣說的句句屬實,太醫一查便知,而且清弦令一定在他手上。」
「好好好,就依你所言,去請太醫院院士柳正。」新武帝扶額,頭疼不已,「朕再問你,你為何篤定清弦令一定是誠兒偷的?他又是如何偷的?」
「回父皇,兒臣派人徹底搜查了藏寶閣,發現有一條密道,而且密道內四通八達,最遠可至冷宮,最近可至父皇您的寢宮。」
新武帝聽完並不覺得驚訝,那密道於立國之日建成,已有百年的歷史,其作用就是為了防止敵軍入侵,為保皇族血脈而修建的一天逃生通道,不過大多數的出口因年久過時已經被封,沒想到居然還遺漏了幾條。
肖明和見新武帝不說話,便繼續解釋,「想必六弟貪玩,也是在無意間發現了這條密道,而且兒臣還在密道的碎石中發現一些被割裂的布料,這些已經得到證實,是六弟所留。」
新武帝眉頭一皺,把張鶴重新叫進來,「張鶴,朕問你,誠兒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朕應該說過不準任何人進來打擾朕休息。」
「皇上恕罪,其實奴才也不知六皇子殿下是怎麼進來的,奴才是聽到內室有動靜,衝進來護駕時才發現是六皇子殿下。」
新武帝聽完,心裡有了主意,又想起醒來看見肖芷誠狼狽不堪還受了傷的模樣,越發覺得十分可疑。於是他起身,在屋子裡轉了幾圈,最終把目光鎖定在靠牆擺放的一方桌子上,桌上蓋著桌布,桌布很長垂墜在前面,差一點就要拖到地上。
他走過去,掀開桌布,一個可供單人鑽入的小洞出現在他面前,引得張鶴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若要是被歹人知道那還了得,這不是將新武帝的性命暴露於青天白日之下,任何人都可潛入寢宮行刺殺之事。
「來人,把誠兒叫過來,朕要當面問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