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芒…」

榛分不清自己是在夢中囈語，還是重回竹西。

他似乎在一片大霧中，腳下的皮鞋和石板碰撞，塔塔作響。

他正眯著眼，尋著出路。

芒站在霧中，沖他揮了揮手，他直起身體，笑著朝他走去。

「你怎麼在這裡？」他問著。

伸出手，想要擁抱芒。

可霧卻一直不散。

他有些煩了，朝那個模糊的白色人影問：「你為什麼不出來見我。」

「是你不敢見我！」

芒說完，上前用力拉住榛的雙手，將他拽到自己面前。

他們的鼻樑靠在一起，榛貼著芒青白的臉，看見他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

芒的指尖抓破了榛的衣裳，刺破了他的皮膚，讓他感到一陣疼痛，他皺起眉，甩開芒。

芒踉蹌幾步，跌倒在地，榛伸手想扶，卻看見芒的尖牙，他的口中帶著未幹的血，他有些疑惑，疑問還沒問出口，卻低頭瞥見自己左肩上一道長而深的傷口。

芒大聲笑起來，用衣袖擦幹自己臉上的血，朝榛奔來。

「榛，榛你醒醒！」丹嶺有些焦急，伸手拍了拍榛的臉。

榛突然睜開眼，翻身坐起，大口喘息，汗液隨著他的動作流過臉頰。

丹嶺重新坐回病床旁的椅子，嘆了口氣，問：「你這是怎麼了？」

榛轉頭看了看丹嶺，又抬頭打量了幾眼整個病房。

他咽了口唾沫，又急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肩，只是輕輕觸碰，疼痛還是不絕襲來。

「是真的。」他說著，嘆了口氣。

「你這都是在說些什麼？神神叨叨的。剛才還一直喊芒？芒是誰？你來了一趟竹西，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丹嶺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榛望著他，沒有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