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覃拉過李小川按在頭上的右手，李小川側過頭看著林以覃。林以覃正深情地注視著李小川，眼神就好像能夠出水一般。李小川的眉頭動了動，兩條俊秀的眉毛又緊皺在一起。這個人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一直就是這樣的，眼前的男人雖然讓他看不透，但是每一次對他笑，他都看不出任何別的東西，似乎他對自己笑就只是單純的笑，沒有參雜別的東西。

林以覃突然伸手捋了捋李小川的眉頭。「別皺了，都能擠死一隻蒼蠅了。」做完這個動作，林以覃起身把外套脫下搭在沙發上，徑直往廚房走去，似乎並不想回答李小川的問題。

「你……」

「喜歡西蘭花嗎？今天給你做。」李小川有些奇怪，他居然知道自己喜歡的食物。林以覃似乎比他知道的東西多得多。

調查林以覃這個人，是他在暗地的調查之中發現林氏集團有一個隱藏起來的缺口，開始他以為林氏為了產業故意放這個缺口給競爭對手設迷魂陣，但是他卻發現這個缺口已經成為了林氏的短板，根本無法對林氏有任何好處。費盡心思往上摸之後，找到了林以覃這裡就斷開了。

李小川看著林以覃高大但是有些瘦削的背影，那人把白襯衫的袖口捲起到肘關節，在洗台上洗著西蘭花。後腦勺的短髮幹練清爽，脖子的線條優美流暢，透過光線隱隱看得見衣服里勻稱健美的身材。不知為什麼，這個人影給李小川的感覺很熟悉，就像……昨天在酒吧迷迷糊糊中看到的，但是更像是刻在腦海里多年了，只差一點提示就能勾起全部。

而且此刻李小川特別想伸手抱住林以覃。李小川捏緊拳頭，只要一看見這個人，就會有莫名其妙的感覺，好像很多年前見過，好像他是一個很多年的朋友。只不過，這些觸及不到的回憶讓他很難過，他想不起來，但是就是有那麼一些瞬間在他腦海里閃過。

李小川想離開了。這種無力地失去一切控制的感覺讓他的頭很疼。

「林先生，不打擾了。」林以覃已經開始撈起西蘭花。

「黑色的人在找你，你呆在我這裡最安全。先吃飯，你想知道什麼，我會告訴你。」李小川停了幾秒，最後還是坐了下來。

他看不到林以覃此刻的神色，如果他看到，一定會繼續追問。林以覃臉上的笑意漸濃，眼神里有著一種勢在必得的意味。

「過來吃飯。」

李小川嘗了一口林以覃做的西蘭花，眼皮閃了閃，扒了一口飯，覺得有些尷尬，但是林以覃做的西蘭花真的很不錯。坐在對面的林以覃就一直看著李小川，絲毫未動。

「咳…我說，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這是李小川的人生中第一次問出這種問題。

「我的睡衣你穿著好像有點大了，過會我去給你買幾套。」這話的意思是讓他長住在這裡？

「小綿…」

「你還是叫我小川吧。」

林以覃邪氣地笑了笑，「不行，你本來就是李綿。」這句話卻讓李小川停住了筷子。

他本來就是李綿，如果不是那件事情，他怎麼會改名字，過上這樣的生活？李小川放下筷子。

「林先生，我想知道你為什麼知道我原來的名字。」

「我跟你父親認識。」

「認識？關係到哪種程度？」

「岳父和女婿。」李小川噎住了，岳父？他沒有姐姐妹妹呀，岳父和女婿是哪裡來的？在一看眼前的林以覃正以一種不可言說的眼神看著他，他瞬間領悟了。一臉的不敢相信。

「你和我…怎麼可能？我怎麼不知道？」

「岳父親口說過，讓我照顧你。」李小川簡直覺得林以覃在開玩笑欺騙他。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殺過人。請你認真回答。」林以覃也沒什麼很驚訝的反應，聳了聳肩表示他知道。

「是實話，我從來不騙你。」

「以前為什麼從沒見過你。」

「我哪兒知道，你總是不理我。」林以覃的語氣里還透著一絲委屈。

李小川扶著額頭，忍住了掐死面前的男人的衝動。

「你跟黑色是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我是好人。」李小川有些無助，林以覃好像越來越離譜了。

林以覃握起筷子夾了一塊西蘭花送進嘴巴里，細細咀嚼了一番。「嗯…手藝退步了。」

「你肯定知道黑色有幾個家族的人從來不動，其中就有林家，恰恰很巧，我是林氏一個小分支的一個小姑姑的養子，」林以覃真誠地看著李小川，「所以我這裡很安全，你就待在這裡吧。」李小川之前看過這個人的資料，因為是周啟源查的，所以根本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什麼都沒有扒出來。不過遇到這個男人這麼多次，他如果想下手自己早就身首異處了，正好現在他也差一個躲避黑色的地方。

「你應該比我年紀小吧？」他我不知道為什麼想問這個問題，林以覃看起來差不多一米九，比自己高半個頭，但是他的行為舉止有時候卻像個小孩子，臉上的表情卻一直有些深不可測。

「和你同歲，比你小幾天。怎麼，想分哥哥弟弟嗎？」

「不…」「那這段時間打擾了，我會儘快想辦法。」

林以覃此刻的心情十分快活，最好想不到辦法。

「我每天都可以給你做西蘭花。」

李小川聽到這句話，心臟猛烈地抽搐了一下，氣息開始不勻稱，眼神突然陷入了獃滯的狀態。

他能接近那個人影，他已經摸到了他的肩膀，那個人影緩緩轉過來，他一臉地不可置信，那個人露出陰鷙的表情，滿是邪惡地看著他，突然他腰間一陣冰涼，低下頭，那個人手上的刀子已經被染成了紅色。那個人的臉漸漸模糊。就像沙一樣握不住，徹底消散了。

為什麼會是林以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