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的李小川，難得地沒有做任何事情躺在沙發上休息。一段時間沒有大量的運動，渾身的肌肉都有些松，也容易勞累。偶然看見寬大的落地窗外，挺拔的男人在喂狗。李小川仔細看了看，那是兩隻藏獒，黑背黃腹，生猛地往林以覃身上撲騰，林以覃吼著坐下，兩隻藏獒便收斂了許多。

李小川抬起右腿支到左腿膝蓋處，兩隻胳膊墊在後腦勺，十分放鬆地躺著。

黑色的通緝令一發，各個地方的部下就會飛速合作找人，哪怕藏到地下也有辦法把你挖出來。這個林以覃，雖然不太清楚低細，但是交往過來的感覺還行，雖然看起來不是林氏的頂樑柱，也是小支，林家肯定會保全自己人。待在這裡說不準真的挺安全。

李小川突然覺得有些奇怪，擰了擰頭髮，為什麼自己的那些防備和心計在這裡好像就放下了呢？居然還吃了他做的飯。

又瞥了瞥眼神看了幾眼林以覃和藏獒，心裡有幾絲冷意冒上來。藏獒，自己養過，不過不是為了防身，也不是為了看家，而是為了處理屍體。藏獒不會吃死人肉，但是逼一段時間餓得不行就會屈服。

林以覃笑得特別陽光，絲毫看不出心裡在想什麼。客廳里的電話突然響了。李小川看保姆不在，林以覃也好像沒聽到似的，於是自己把電話接了。

剛湊到耳朵邊，就聽見那邊的人罵罵咧咧:「操你媽的，林以覃，你砸我場子？」李小川整個人呆住了，不過一瞬間電話就被人奪走。

「喂，」林以覃奪走電話背過身去。李小川一看是林以覃，也就自覺地回到沙發繼續坐著。呵，估計是晚上喝醉在哪裡鬧了別人的地方。

「我沒有派人砸東西。」

「小續是我派去找人的，正好跟他們撞在一起。」

「何卿？你是智障嗎？小綿回來了我很忙你知道嗎？」雖然林以覃的語氣並沒有提升很多，但是李小川聽得出來林以覃有點生氣，也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些什麼。果然，話剛說完，林以覃就掛斷了電話。

那個人叫何卿？

這個名字也是感覺熟悉地很。但是李小川就是沒有關於他的任何記憶。林以覃給李小川接了一杯水遞給他，然後坐在他旁邊開了電視。動作行雲流水，就好像是常做的動作。

「謝謝。」

「對了，你認識周啟功嗎？」李小川很明顯地感覺到林以覃聽到這個名字後有些不安，身子往前擺了擺，將屁股往後挪了挪，重新擺開放鬆的姿勢。

「你想找他？」

「是。周先生一直幫助我，我剛剛回來，想見一下他，但是他的兒子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哼，」林以覃冷冷地笑了笑，「周啟源當然不知道他在哪裡，全世界沒有人知道，你不用找他，他會自己來找你的。」李小川感覺，這幾個人之間，似乎有些事情。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不會把發生的事情當做平凡的應該負責的事情，他們會當做遊戲，他會一手掌握棋局，他是殺手，也是好人，也是死人。棋局裡面所有的棋子，無論是黑棋還是白棋，最後都會是死棋。小綿，我一定要把你帶出去。」

等說完這番話，林以覃側頭看著李小川，他已經睡著了。剛才的安眠藥起作用很快。

林以覃把李小川攬過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林以覃看得到他細膩的皮膚和緊閉的眼睛，精緻的鎖骨有分誘人的光澤。揉了揉他手感不錯的頭髮，林以覃將一個吻印在李小川的額頭上。

林以覃把人抱到自己的房間，替他蓋好被子。然後從桌子鎖著的抽屜里拿出藥劑和注射器。林以覃仔細地拿碘酒擦拭著李小川的手背，一小瓶藍色的藥物被注射進入。做完這些，林以覃收拾好，然後掀開被子，抱著李小川一起睡下了。

「難受的話喊我的名字。」林以覃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這句話。

李小川微微皺起的眉頭在聽到這句話後舒展來，似乎陷入了更深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