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醉酒
小說: 鎖魂玉 作者:七麋 字數:2111 更新時間:2019-09-22 01:57:43
不一會便到了墨西的竹院,院子不算大,一人住足以。
染言四處打量這院子,這人不僅挖筍為生,自己也種竹,「你對竹子還真是熱衷。」
墨西笑了笑,「家母喜竹,每年春天雨後就會帶我上竹林。」
「原來是這樣,怎沒見令堂。」
「母親,已經辭世。」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染言雖心生同情卻也是無話可說,讓一個受傷的人去安慰另一個受傷人,他做不到。
很快墨西就搬了幾壇酒出來,「來,難得染言肯跟我出來,不醉不歸!」
兩人亭中對飲。
一杯酒下肚,喉嚨火辣辣的,全身都有了暖意,染言並不排斥。
「怎麼樣,我這酒可與外面的不一樣,號稱『三杯醉』。」
染言晃著酒杯,額頭抵在拿酒杯的手背上,慵懶愜意,眼眸流轉間不經意一個笑,對面的墨西已是移不開視線。
「三杯醉?我可不信。」說著,又一杯酒下肚。
不知喝了多少杯,墨西也記不清了,只知道到了最後,兩人幹脆拿起酒罈子直接灌,味覺麻木,灌進去的酒變得和水一樣。
夜晚降臨,兩人亭中大醉,染言癱在桌子上,修長的手直指墨西的鼻子,「你!都是你,你一來,寒兒都不要我這個哥哥了。」說罷,竟真的哭了起來。
相比染言,墨西還殘存點理智,見這個平日里表面溫柔其實內心冷漠很難接
的染言,此刻咧著嘴皺著眉絲毫不顧形象,不禁哈哈大笑。
「虧你長得那麼好看,這一哭全毀了。」
「你笑什麼!你們就可以犯錯,憑什麼要求我必須完美!」染言垂著桌面,用力越來越大,「那塊玉,可是我唯一的東西啊!」
墨西急忙握住他手腕,手指關節處已經有血滲出,「你瘋了,你這樣還是哥哥呢。」
誰知染言瘋了一般貼到墨西面前,鼻尖對鼻尖,瞪了片刻,然後彷彿認命般黯淡無光,身體也軟了下來。
「是是是,我不是個好哥哥,我連一個他剛認識的師父都不如。」便又拿起一壇酒,「哦對了,我還有一張被人說好看的臉啊。」說著,便朝墨西痴痴一笑,幹凈純潔,不帶一絲污點。
他這樣絕對就是醉了,墨西抵制誘惑,當機立斷搶過他手中酒罈,「你醉了。」
「我沒醉。」染言上前去強,一個沒站穩跌在墨西懷裡,聞著他身上獨有味道,染言甚至沒勇氣推開他。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你一出現,我的生活就全亂了。」懷裡的染言帶著哭腔嘀咕。
墨西身體一振,緊繃的弦在這一刻突然斷了。他借著酒勁,猛低頭,吻住懷裡人。
像是火花擦亮夜空,隱藏許久的感情在這一刻爆發,一發不可收拾,唇齒交纏,軟舌侵入對方口中不斷索取,吮吸對方的唇,恨不得將對方揉進身體里。唾液順著兩人的嘴角流下,劃入衣中,呼吸變得急促。
當墨西進入染言身體的時候,染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身心都如釋負重了。和父親在一起的時光,母親的臉,還有西殿的日子,自己的弟弟,全都如玻璃一般粉碎,不再記得。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快感,這快感似曾熟悉卻有些許不同。朦朦朧朧間,看到自己赤身裸體爬在地上,面前站著一個人,他向自己伸出了手......
酒氣瀰漫,衣衫凌亂,星星點綴,夜晚冷風絲絲,染言將十指插入墨西青絲之中,眼神迷離看著他。
「你是誰。」
「不管我是誰,我都想在你身邊。」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墨西從滿是酒罈的亭中爬出來,不愧是「三杯醉」,喝得多醒得快,喝的半斤八兩反而醒不利索。他揉揉太陽穴,對了,今日還要教寒兒練劍,正欲起身,突然一陣疼痛鑽入腦袋裡疼得他打了個顫。
昨晚的對飲之人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跪在地上的暗衛。
墨西瞥了一眼黑衣人,「跪這多久了。」
「西殿殿主走後屬下一直在此,恕屬下直言,少爺萬萬不可再與西殿殿主來往。」
「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墨西搖晃走到暗衛面前,低頭,勾起暗衛下巴,仔細的看著,這是一張分不清眼嘴鼻的臉,可怖至極,燙傷所致。
「看來我當年的傑作並不算真正的傑作。」墨西冷漠地說。
能感覺到暗衛在努力轉頭迴避,墨西捏下巴的手用力,強迫對方看著自己。
「你是覺得染言頂了你在我心裡的地位嗎。」墨西諷刺的笑,「宛冬啊,就算沒有他,你在我這也沒有任何地位可言。」
手指快要捏碎宛冬的下巴,可怖的臉上都能看出痛苦的表情。
就在此時,一陣敲門聲傳來,這個時間,會是誰來敲門。
墨西放開宛冬,宛冬知趣的迴避了。
一開門,就看見一隊人馬,一個衣著講究類似於人間皇帝身邊丞相般的人站在最前面,拱手行禮。看似恭敬,眼底深處卻是十足的玩味。
「少爺,殿主請您回去。」
墨西漠然看著這隊人馬,「那老頭子終於肯光明正大了?」
「少爺您說笑了。」那人笑了笑,「殿主從未否認過您,以前有諸多不便,但現在時機已經成熟了,還請少爺不要耍孩子脾氣,跟屬下回去吧。」
該來的躲不掉,沉默片刻,墨西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我自己會回去,你們走吧。」
屋外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為首的那個人嘴角抽搐,「少爺,這......」
「別讓我趕你們。」說完便啪的一聲,把那對人馬關在外面,墨西不急不慢走進屋中,宛冬已經將沐浴用品準備齊全。
「主人,讓屬下伺候您......」
「宛冬啊。」墨西把他的話打斷,嘆了口氣,「我真後悔當初將你帶出來。」說完一個揮袖,關門。
宛冬一人在門外久久站立,大腦好似停止工作。是,是自己回了北殿將自家主人和西殿殿主來往的事告訴了殿主,自己天真的認為若主人回了北殿或是受到殿主的警告,會不會心裡就不會老惦記著那個西殿殿主。
可宛冬終是想錯了,自家主人,自始至終都不是受人擺布的人啊。聽著裡面的流水聲,不禁想到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