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意識
小說: 鎖魂玉 作者:七麋 字數:2866 更新時間:2019-09-22 01:57:46
既然染言不想搬去北殿,墨西也強求不來,不過可別小看了咱們的墨少爺,雖然現在成了殿主,但以前可是市井街頭從小混到大的,其無賴程度足以讓任何人崩潰,在說又是對染言,更是臉皮厚的連最尖銳的刀劍都刺不穿。
在墨西離開西殿兩天後,本以為他會就這麼回去,沒想到他又回來了,而且還帶著一路人馬風風火火「殺」回來。染言看著一批又一批小斯搬進屋的文件,還有坐在一旁悠閑喝著茶的墨西,一聲嘆息聲發出,走過去搶過墨西手中的茶。
「你真的打算住這裡?你的北殿不管了?」
「我已經把所有文件都帶過來了,也吩咐下去以後有什麼事都到這裡跟我彙報。」墨西指了指地上堆得像座小山一樣的文件,「我還徹底開放了和西殿的貿易往來,以後北殿的東西到這邊,和在北殿的待遇是一樣的。」
「假公濟私。」
染言的話惹得墨西一陣笑,「我就是假公濟私了沒辦法啊,全映引都知道咱倆的事,我能不假公濟私嗎。」
就這樣,墨西正式在西殿住下,北殿殿主與西殿殿主同居的事一瞬間人盡皆知。
之後的幾百年後,四殿變成了三殿,西北兩殿正式統一,由一人管理。
墨西在的日子永遠不會無聊,最起碼他會整日整夜纏著染言,一有空兩人就一起出遊或者亭中對飲或是練字作畫。
這天夜裡,和往常一樣,兩人在後院對飲。亭子中的石桌上點著一根蠟燭,火光映著兩人的臉,此情此景,祥和美好。
「敬我的愛人。」墨西先舉起酒杯。
染言也舉杯,兩人一飲而盡。
「這樣的日子,我盼了很久了,我相信,以後會更好的。」
染言點頭,「我也是,開始吧。」
墨西鄭重的點點頭,從懷裡掏出鎖魂玉,這是映引峰事情後,從映引身上搜出來的。墨西需要這塊玉,這塊玉有靈性,能辨別適合的容器。其實這塊玉本不應該放在墨西身上,因為靠近染言沾了容器的特性,它才會乖乖放在墨西身上。否則,強行把鎖魂玉放到一個人身上,那個人必定不會活太久。
染言也拿出鎖魂玉,那是自己的玉,是那年冬天隨著幼小的染寒一起來到了西殿,從那以後,他就一直帶著這塊玉,形影不離。
兩塊玉同時放在桌子上,色澤光潤,神秘的黑色總能讓人想起神秘的事情。
「有什麼不對勁就馬上停下。」墨西嚴肅的說。
他們要做的事,就是透過兩塊玉合並,還有染言的感應來感知這天下間是否還有另一個適合的容器。做這個之前墨西很忐忑,他怕真相的殘酷,若是一個容器也沒有,那染言豈不是就要作為鎖魂玉的容器,獻出自己。不,絕對不行,若是沒有容器,造也要給它造出一個,或者,毀了它,毀了鎖魂玉!
這個念頭在墨西腦子裡一閃而過。
染言一手拿著一塊玉,將它們對在一起,雙手捂著它們,閉上眼睛探索。周圍寂靜無聲,連水滴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墨西聽見了自己心跳的聲音。慢慢的,染言的眉頭皺在一起,手裡的鎖魂玉發出淡淡的光。染言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眼前漆黑一片,只有心跳的聲音佔據著他的耳朵,過了一段時間,心跳聲有如加了迴音般,聲音越拖越長。最後,周圍響起了另一個心跳聲,和自己的交相呼應,那個聲音強勁有力。
撲通,撲通......
像是捶打在染言心臟上,捶打的力道漸漸用力,染言覺得自己心臟好疼,緊皺的眉毛皺得更緊了,豆大的汗滴順著臉龐滴下來,滴到石桌上。接著捶打突然變成了揉捏,被揉捏心臟的感覺非常疼,染言咬著牙,本能告訴他現在這個感覺不是在感應,好像有個人在入侵自己,入侵自己的意識。可周圍還是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你殺了他......
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你們殺了他!
聲音很憤怒。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不......」染言嘴裡溢出了聲音,痛苦的忍耐著,手把在石桌邊緣,用力握著。咔嚓一聲,石桌邊緣居然裂了一道縫!
是什麼讓染言如此痛苦!墨西看著染言,他心如火燎,看著他痛苦卻又幫不上半點忙,想為他擦汗,又怕擾亂了他。他雙手握拳,目不轉睛的盯著染言,希望能在他解脫的第一時間幫助他!
就在這時,染言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了,睜開的瞬間有一道猩紅光芒劃過瞳孔,可又馬上消失不見。
墨西急忙上前扶住他,替他擦臉上的汗,「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誰知染言突然推開墨西,儘管他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力氣,還是憑自己微弱的力量試圖推開湊近的墨西,「別...別過來......」
「什麼。」墨西疑惑。
就在這一瞬間,染言眸子里顯出兇狠的光,本應該透支的身體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掌打在墨西胸口!然而墨西居然硬生生吃下了這一掌,不僅沒有後退,反而進了一步,嘴角流下一絲血。
「你...你怎麼了......」墨西吃力的問,到了現在,他還是不肯顧自己,他堅信染言一定是有什麼痛苦迫使他這麼做,一定是被什麼操控了。
操控。
墨西突然想到了存在於染言身體里的另一個意識,剛才催動鎖魂玉的力量,說不定喚醒了另一個意識,他現在企圖奪回身體,而染言正在同他鬥爭!
意識到是這樣,墨西更加著急,他看著染言的眸子從狠毒變得痛苦,又從痛苦變成狠毒,無能為力。
堅持了幾分鐘,忽然,面前的染言平靜了,表情平復了,他似乎昏睡了過去。過了一會,一雙眼睛睜開,是透亮的黑色。墨西懸著的心落了一半,還好,是我的染言,應該是我的染言吧。墨西還沒有百分百把握,直到染言精神恢復了些,嘴角若有若無的勾了起來。墨西感覺猶如瞬間跌入冰窖一樣的寒冷。
因為那似有似無邪氣的笑,絕對不會是染言該露出的表情!
「我們又見面了。」蘇醒的染言,不,該稱它為第二意識,他邪邪的笑。
墨西沒說話,但他注意到他的話裡帶著一個「又」字,蘇醒的染言彷彿知道他的疑惑。
他邪魅的笑,「你大婚那夜,與這副身子玩得可好?」
墨西猛地一震。
他自己為自己倒了杯酒,「你不覺得那夜的染言性子與我還蠻像的嗎。」一仰頭喝下去,「別激動。」他早瞄到了墨西手下的暗器,「那晚和你暢快淋漓的的確是他,只是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我意識的一部分竟然與他重合了,便造成當日的反常。」
「不過也是,作為代替意識,性情不穩也可以理解。」蘇醒的染言慢悠悠地說。
墨西眼睛一眯,「既然你出來了,我就跟你說明白,映引上的那位已經死了,你也不遠了。趁我動手前,你還有活路,映引能將靈魂附在別人身上,我想分割意識這種事,也是可以辦得到的。」
眼前人不屑的哼了一下,「你為了這個男人還真是用心良苦啊。」他靠近墨西的臉,憂鬱的望著他,「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想共存,不可能!」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毒手掐住染言脖子,他也不反抗,似乎知道墨西不會殺了他,只是說話的聲音有些嘶啞,斷斷續續,「你掐死我...你的染言......也會死......」
墨西猛地放手,得到空氣的染言努力呼吸著空氣,時不時咳嗽著。待稍微緩過來了,染言幽幽的開口,「你們想找另一個容器,我知道另一個容器的下落。」
「你會這麼好心告訴我們?」墨西不太相信。
染言起身將衣服拽得鬆了松,他討厭穿衣服,還是穿這麼整齊的衣服,翻了個白眼,「我也想早點結束這件事。」無所謂的眼睛裡布滿殺氣,「早點殺了你們,找到另一個容器對誰都有好處。」
總之,墨西現在無法殺死眼前這個染言,殺了他就意味著自己深愛的那個染言也會死,若是有什麼辦法將兩個意識分開,把這個意識放到別的身體里。放到另一個容器里最合適不過了,不僅這個染言可以作為容器離開他們的生活,自己的染言擺脫他的騷擾。
「另一個容器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