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時亦沒有看他臉上的神情，自顧自的打開了文件夾。

「說說你為什麼喜歡音樂吧。」

「你們在做採訪？」

「例行公事，回答就行。」陳鑫說道。

「就是喜歡，沒別的原因。」

「石瀚海，男，三十五歲，父母離異，父母離異後仍處於同居狀態，母親是護士，父親是司機，嚴苛，有家暴傾向。」孟時亦一字一句的朗讀著文件夾上的內容，聲音洪亮清楚，確保每一個字都能清晰的傳遞進石瀚海的耳朵里。

「你幹什麼！」石瀚海站起身來，狠狠地錘了錘桌面。

「不幹什麼，你的經歷和你的恩師很像，你的家裡不僅有很多卡碟磁帶，甚至還有老式留聲機用那個聽交響樂非常有味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你自己應該清楚，你超越了你的恩師，你很棒，處理屍體的手法要比他精緻的多。」孟時亦搖搖頭，「這是他的筆錄，要看看嗎？」

石瀚海沒有去接，他的搓了搓已經冒出了汗珠的手心。

「不看那我給你大致說說吧，2008年，7月，你獨自飛往美國看望你的恩師，並待了長達一年之久，這一年來你住在甘唯家裡，與他朝夕相處。」

「那，那又怎麼樣？」

「他告訴了你，他殺了甄美儀的事實和細節，因為你們太像了，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模子你刻出來的，所以這些事他願意跟你說，對不對？」

「誰說的，誰說的？」

「當然是你的恩師說的。」孟時亦敲了敲筆錄本，「我看看啊，恩，他還說，他知道你想做什麼，畢竟郭鵬搶了你進入向陽音樂團的名額，才害的你至今只是一個酒吧駐唱。」

郭鵬。

石瀚海打了個冷戰，這個名字確實炸到他了。

「你放心，你的恩師已經交代了他的犯罪行徑，下半輩子他很有可能…」孟時亦一邊說一邊搖搖頭。

其實對於孟時亦說的那些模稜兩可的說辭，石瀚海是不怎麼放在心上的。

一個殺了人的兇手，下半輩子過怎麼樣的生活，甚至有沒有下半輩子，石瀚海都不敢想像。

孟時亦的動作太快，快到他根本沒有怎麼了解他和他之間的輕易，所以孟時亦並不明白，為什麼石瀚海整個人都頹了下去，陷在了椅子里。

甘唯是個成功的傳教士。

他讓石瀚海把他當做了信仰。

甚至連死亡都不在話下。

石瀚海找孟時亦要煙，然而孟時亦並不抽煙。

陳鑫給了他一根。

他緩緩吐出煙霧，「恩，我殺的郭鵬，因為他得到了我想要的生活和工作之後，又棄置不顧。」

「你模仿的甘唯作案？」

「沒錯，他把殺害甄美儀的細節全部告訴了我，那是我的恩師，我當然也要做了。」

孟時亦站起身來，拿走了錄音筆和筆錄本，拍拍陳鑫的肩膀，「繼續審。」

陳鑫點頭。

孟時亦瀟灑的走出審訊室，逛了逛手中的錄音筆，將他交給李世寧。

「做個剪裁。」

「了解。」

宋無言看著他，「你就這麼炸他？」

「我覺得你應該誇誇我劇本還不錯。」

「劇本很爛，漏洞很多。」宋無言冷靜的回答。

「因為你是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