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方洛的心情是複雜的，糾結半天看向聞人:「你們向別人自我介紹的時候會不會感覺到…嗯…有那麼點尷尬？」聞人不理解方洛的意思:「何為尷尬。」

方洛決定結束這個話題。

「能讓我看看那張紙嗎？」方洛殷切的看著聞人，聞人放下手中的杯子，手指快速一個動作，一卷畫軸便突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方洛小心翼翼地接過，再次確定:「真的能展開？光點不會全飛走了吧？」聞人搖頭，方洛徐徐展開畫卷，上面是一副水墨動圖，畫里有老夫妻，還有一個陌生的女子，三人在一起散步。

方洛小聲對聞人道:「怎麼還會動的？」聞人接過畫軸重新捲起:「靈魂被封印後會將最深沉的願望顯示在畫軸上。」

「那個女子是他們的女兒？」方洛覺得心情有點沉重，聞人開口，優雅的聲音緩緩流瀉在如水沁涼的夜裡:「女兒也早已死去。」

「啊…」方洛喟嘆，「多麼令人悲傷的消息。你怎麼知道的？跟我說說。」

聞人站起身:「我要走了。」「哎？哎？？別啊！大兄弟！你忍心丟我一個人在這個鬧鬼…好吧…陰魂不散…呃…就是有靈魂出沒的地方？！」

聞人看著他:「靈魂已經被封印，此處沒有別的靈魂。」

「我是應該謝謝你嗎？」方洛木著臉，「大晚上的你怎麼走？交通工具呢？別告訴我你用腿走回去。」

「…」聞人決定無視他，還沒走出一步就被方洛拉住了袖子:「哥啊！別留我一個人待在這！陪陪我啊！」

方洛的假哭明顯對聞人造成了困擾:「你也可以走。」

「我任務在身怎麼走？有人要我到這裡找什麼見鬼的聖器！」要不是這裡沒信號，老王的手機早就被他打爆了。

「聖器？」聞人聽到了自己感興趣的詞彙，方洛點頭:「說是這個村的聖器，也沒具體描述，這個村連人都沒了還哪兒來的聖器。」

聞人想了想，再度坐了下來。

「這對老夫妻獨守村子的新聞出來時，他們還是活著的。」聞人嚐試著說長句子，不怎麼說話導致他說起話來頗有些磕絆，不過方洛不介意，只要他留下來就好。

「原來你們也會看新聞。」方洛狗腿地幫聞人續茶，聞人看他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去世了，屍體應該還在村子裡，莫抓我袖子。」

方洛尷尬地撓頭卻堅決不放手，聞人無法，任他去了，「靈魂常駐有條件限制，願望，法器，符陣都可以。」

方洛接上他的話頭:「所以有可能所謂的聖器就是讓老夫妻在這停留了這麼久的法器？」

聞人指點道:「不要拘泥於『器』上，也許只是件很尋常的東西。」

「多謝指明方向，我明天就去找。」方洛的任務解決了一半，整個人頓時輕鬆不少，畢竟任務失敗或中途放棄要付兩倍於任務獎金的違約金，而這個任務的獎金有20萬之多。

有了閑聊心情的方洛拉著聞人說:「為什麼要把靈魂封印了？他們在這晃也沒造成什麼影響不是？」

聞人徒手在空中畫了一個金色陰陽圖:「可認識？」方洛的注意力完全偏了:「屌爆了！怎麼做到的？這是什麼黑科技？」

聞人冷眼看著方洛，把方洛看的一激靈，訕訕道:「您繼續，這是陰陽圖，我認識。」

「塵世間講究陰陽平衡，魂氣過多會損害塵世氣運，陽氣過旺容易引發爭鬥，鬼魂停留人間有一個期限，過了時間會自動消散，超過期限而滯留的才會需要我們出手。」

「而且，留滯的也未必全是善的，惡靈出現的機率遠超過你的想像。」聞人展開雙手，「所以我們不只是封印那麼簡單，還需要將惡靈進行一定程度的進化，否則它們根本不會乖乖讓你封印。」

方洛聽的入迷，聞人為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一批神奇的人，甚至還有一個神奇的組織在使用這些奇人異士，為的只是塵世看不見摸不著的所謂安穩。

「突然感覺你們特別高大上。」方洛略崇拜的看著聞人，聞人也看著他:「你很特別。」

方洛皺眉接道:「我引起了你的注意？」

然而聞人下一句跟的卻是:「居然能一定程度無視陣法。」

方洛聳肩:「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聞人也不再繼續:「等我確定了再說。」

「你說的陣法就是那個讓我無法動彈也無法說話的東西？」方洛揚起眉頭頗有些鬱悶地瞪他，說起來真是恐怖的體驗，除了能看到聽到什麼都做不了，就好像身體不是自己的了，他一點都不想再次感受。

聞人隔空點了方洛眼睛位置一下:「那個陣法是封五感的。」方洛琢磨一陣:「也就是說我本來應該連看和聽都做不到？」聞人點頭。

方洛指控:「你居然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試圖對我做出如此惡劣又殘忍的事情，你們單位投訴電話是多少？」

聞人閉眼:「身份保密需要。」方洛驚恐倒退:「那我已經知道了會怎樣？抹消記憶？被迫加入你們？我賣藝不賣身的！」

「……」聞人莫名感覺疲憊，用茶杯塞住方洛的嘴後好了很多，「不會怎麼樣，你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

「這倒是，如此裝那啥的職業名稱說出去會被人打。」方洛搖頭晃腦地說。

「劈嚓！」一聲巨響，方洛整個人被閃電擊中，倒在地上哆嗦個不停，傷是沒受傷，但驚嚇是吃了個大的，「什麼情況？！」

聞人淡淡開口:「天罰。」「我說什麼了罰？啊…真的假的，這也能聽見？老天爺對你們這群人真偏愛。凡人祈求什麼他都假裝沒聽見。」

方洛還保持著躺在地上的姿勢，嘴裡說起來倒依然不客氣，聞人也不多說:「你知道我們的人員折損率嗎？」

「……好吧，我錯了。」方洛從地上爬起，幹脆地道歉，聞人在桌前坐的穩如泰山，「去睡。」

方洛表示很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