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卧槽，摔死小爺了！」吳邪落地的姿勢非常不優美，在黑暗中滾了幾圈後才停下來，他忍不住罵了一聲。

「呼——」一陣冷香撲面而來，像是一個曼妙地姑娘向他吹了一口氣，吳邪感到有些迷糊，反應也慢了半拍，愣在了原地，隨後就覺得有雙冰冷的小手攀上自己的腳踝，把他向黑暗的更深處拖去。

「砰砰砰！」幾聲槍響急促的幾乎連成一聲，抓著吳邪腳踝的小手一抖，縮了回去，吳邪終於清醒過來。

狼眼手電筒的光束直直照在吳邪臉上，他趕緊抬手擋住眼睛，韓小五鄙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哼，這麼容易就被唬住了，真是沒用！」

「走路掉坑的人沒資格說這話。」吳邪拉住黑瞎子伸過來的手從地上跳起來，馬上反擊。

「哼！」韓小五狠狠瞪他一眼，轉身就走。

「小五，在前面探探路。」黑瞎子說，韓小五沒回話，但是似乎點了點頭。

「行啊你，從哪找來這沖脾氣的騷氣小夥計？」吳邪低聲揶揄黑瞎子。

「四眼仔，別以為我沒聽到你說黑爺壞話！」走在前面的韓小五罵道。

「你的黑爺不也是四眼。」吳邪的反擊一如既往的犀利。

「我是吃多了才讓你們倆一起下斗。」黑瞎子一臉甩手掌櫃的表情，表示絕不趟這趟渾水，專心走路，不時彎腰查看一下牆壁、地板和墓頂。

「第一轉彎，get！」走著走著，黑瞎子忽然停下腳步，在牆邊忙活著什麼，吳邪湊過去一看，居然是拿著一支記號筆在牆上畫畫，卡通墨鏡小人，旁邊寫著「TFC」，打了個對勾。

「這什麼玩意？」吳邪沒看懂。

「記號。」黑瞎子畫完繼續往前走，前面是一個拐角，透出的光顯然是韓小五已經在前面探過路了。

「TFC什麼意思？KFC親戚？斗里有他們分店？」吳邪嘴炮技能全開。

「The first crossroads，第一個轉角。」黑瞎子沒有開嘴炮噴回去，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吳邪一下子想起來悶油瓶留下的英文字母，難道也是這個用法？雖然是個大學生，但是吳邪考四級的事已經成為歷史了，他實在想不出那些字母會是什麼樣的句子縮寫。又或者，自己的猜想是錯的，那根本不是英文。

等出去了再找黑瞎子幫忙看看悶油瓶的那些記號吧。

三個人繼續走著，還是韓小五開路，黑瞎子殿後，吳邪走中間。這黑暗的墓道像是走不到頭，九曲十八彎就是沒有盡頭，雖然墓道修得整齊寬敞，但是走久了就會讓人覺得乏味。

而且墓道里瀰漫著一種氣味，應該說是香味，像是女孩化妝品的味道。吳邪自然知道有詐，古墓里多半都是密閉空間，裡面充滿了發酵的有毒氣體還差不多，哪有像姑娘家的閨房一樣香的。

不知道是實在走得太久，還是這氣味有問題，吳邪覺得有些睏倦，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突然後腦一疼，像是被小石子砸了一下，回頭一看，黑瞎子沖他眨眨眼：「保持清醒，徒弟。」

「哦。」吳邪摸摸後腦勺。

但是沒一會，又是困意襲來，豪無懸念的，後腦勺又挨一下，沒多久，吳邪就覺得自己後腦勺一定腫成瓜了。

「年輕人，意志不能這麼不堅定。」黑瞎子的聲音從生活傳來，吳邪努力強打精神，繼續走著。

當吳邪困得幾乎閉上了眼時，忽然肩膀被大力一拉，向後倒去，吳邪一下子被嚇清醒了，才發現自己面前沒有路了，而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大落差。

「嗤——」一道冷焰火急速墜落，照亮了一路：一個高可能有二三十米的落差，到底後似乎是一個寬敞的平面，地面上有什麼，看不清楚。

又一根冷焰火被扔出去，這次是朝遠處扔的，冷焰火呈拋物線飛出去，半路撞到了牆壁，吳邪迅速一心算，這兩邊的牆壁之間大概是十幾米的樣子。

「小五。」黑瞎子招呼了韓小五一聲。

韓小五應聲點點頭，開始翻背包。沒一會，他翻出一套零件，現場組裝起來，是一副弩，比普通的弩大一些，似乎是什麼合金材料製成的，輕便結實。

從一個長條型的木盒裡抽出幾支箭頭帶倒刺的合金箭，一個活扣掛住一頭有個小圈的鋼線，略一瞄準就向對面發射，鋒利的箭頭有了弓弩的強勁動力推動，直接釘進對面的墓牆，牢牢地勾住。

這邊黑瞎子已經在地上釘好了攀岩釘，而且上面似乎還有個特別的滑輪一樣的裝置，把鋼線穿過滑輪，固定在韓小五腰間特製的合金扣上。

吳邪大概猜出來他要幹什麼，但是韓小五突然向下縱身一躍，鋼線和合金零件磨擦發出尖銳的噪音，吳邪趕緊捂住耳朵，轉頭髮現黑瞎子淡定地站在一邊，耳朵里塞著耳塞。

靠，真陰險！吳邪心裡罵，往前走了兩步，準備看看下面的情況。

鋼線在對面的弩箭和這邊的攀岩釘之間緊繃著，但是上面沒有人，反而是從兩邊延伸下去的鋼線聚焦在韓小五身上，拉成三角形。

跨越了十幾米距離的巨大三角形，向下也延伸了十幾米，韓小五擰亮狼眼，向下一照，一個高大的形狀顯露出來。

吳邪眯著眼向下看，發現這是個高高的雕塑，好像是一個人向上托舉著一個盤子，方形的盤子，棋盤？

棋盤倒是不大，可能就一張八仙桌大小，棋子也不大，離得遠了吳邪看不太清。

「小五，從左下角開始。」黑瞎子衝下面喊。

韓小五抬手豎了豎拇指，從大腿側面抽出一根半臂長的鋼棍，拉長到將近兩米，伸向左下角的棋子。

鋼棍頂端有個鋼爪，利用娃娃機的原理抓住棋子。從左下角開始，以一條對角線向右上抓取了四顆棋子，旁邊的黑瞎子突然喊了停。

「右邊第五列第三個。」黑瞎子說。

又一顆棋子被抓了上來。

「右邊第十列第二個。」

「最下面一行第七個。」

……

「最後一個了。」吳邪手裡捏著一把汗，這個工作看起來極艱難，在鋼線上保持平衡的同時用長桿抓取這麼小的棋子，吳邪覺得，可能黑瞎子和悶油瓶都做不到，而且，這個韓小五的體格比小花還纖瘦，更加有優勢，要是換了大體積的胖子，或者自己這個身高的上去，鋼線拉不拉得住還是個問題。

當吳邪看到韓小五上來的全過程，終於在心裡不甘願地承認：這傢伙確實有些能耐。

「爺，全是極品的墨玉和羊脂玉。」韓小五上來後，打開裝棋子的布袋興奮地說。

「嗯，喜歡就拿去。」黑瞎子隨便打眼看了看，淡定地說。

本來吳邪是應該不淡定的，但是到了現在這個關鍵時刻，他沒心情管明器。

「好了，下去吧。」黑瞎子說。

下降到一半，黑瞎子微微皺眉，好像有什麼不對？突然一陣猛烈的眩暈襲來，黑瞎子剛想提醒其他兩人當心，就發現吳邪和韓小五已經閉著眼順著繩子滑下去了，顯然已經失去了意識。

黑瞎子索性也放開手向下滑，準備拽住那兩人，但是經過韓小五身邊時沒有拽住，黑瞎子在下滑過程中又向旁邊一伸手，抓住了吳邪，再向旁邊一躍，抓住了韓小五那邊的繩子。

用靴子底夾住繩子減緩下降速度，三個人靠黑瞎子這一個剎車平安落地。

但是剛一落地，黑瞎子突然聞到濃烈的香氣，大腦似乎是「嗡」的一聲就暈了過去。

再睜眼，黑瞎子看到的居然是華麗的織錦床賬，雖然沒有轉頭看，也知道自己旁邊有個人，而且是陌生人。

「殿下，您醒了。」一個柔順軟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