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這麼冷。」趙南星朝他努努嘴，「看你的電視，我幫你暖一下，南星牌恆溫暖手寶。放心，不收你貴，一小時給一百塊就行了。」

沈謙問他：「搶錢？」手倒是沒往回手任他握著，的確挺暖和的。

「這怎麼能是搶錢呢？」趙南星很明顯不同意他的說法，「我這個進價來也是很貴的。」

沈謙看著他胡說八道：「有多貴？」

趙南星便也認認真真的跟他算：「首先，我媽媽生我下來，十個月每個月都花了很多錢，初步統計了一下得有個好幾百萬吧。其次，我長到這麼大，二十三年裡也是很費錢的，粗略算算也得要個幾百萬，這樣加一加就有一千萬了！」

李紳站那看了會覺得沒什麼問題，聽著趙南星聽起來很有道理的話，笑著走開了。

他說：「我這麼貴，當然的收貴一點，再說你那麼有錢，一小時一百塊錢肯定不算什麼的。等我賺了錢我就.......」

「去包養小明星？」沈謙看他說的有模有樣的，起了點逗弄的心思。

「去包養......什麼啊！」趙南星演起來還有模有樣，把眉頭一皺，看他，「你們這些大老闆就是這麼粗俗，這麼奢侈。」

「那是什麼。」沈謙看著他。

「當然是養家啦！」趙南星掰手指給他看，「我上有老，我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姥姥，下還有小......」

「好好工作，不然扣你工資。」沈謙動了動手。

趙南星趕緊把手拿下來握住他的手，接著道：「下還有小，我們家小團團還這麼小，要喝奶粉的。」他朝沈謙招招手，沈謙便把另一隻手遞給他。

趙南星又笑道：「老闆，你看我工作這麼認真，能不能給漲點工資？」他彎著眉眼，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小得多，像是個十八、九的少年，幹凈清爽。說著市儈的話，也還是顯的格外清新。

沈謙唔了一下，看起來有認真的思考，問他，「你想漲多少？」

「不多不多。」趙南星笑嘻嘻的跟他伸了兩個手指頭。

沈謙本著資本家的原則搖搖頭拒絕了他：「太多了。」他把手往後拿。

「別呀，別呀！」趙南星握緊了他的手，「那您說，您說多少合適！？」

「一百一。」沈謙道。

趙南星愁眉苦臉，「老闆，我們這都是小本生意啊老闆，這樣吧，」他像是狠了狠心，咬牙道：「一百五吧行不行。我給你再加點服務，算我送你的了！」說著他笑場了一下，又趕緊繃住臉，做出一副虧了的樣子。

「哦？」沈謙好奇道：「什麼服務？」

「你先答應我。」趙南星將小攤販的斤斤計較演的絲絲入扣。

「好吧。」沈謙點頭，定下了他人生中最小的一單生意。

「來！」趙南星把團團趕下去，毯子一掀，告訴沈謙：「趴下！」

「做什麼？」

「給你按摩啊。」趙南星拉他，「快快快，你要抓住機會啊小夥子，平時有人讓我給按我都不給他們那個臉的，你今天有福了！」

「讓他給你按一下吧。」李紳拿著毛巾路過，隨口勸說了一下，趙南星給他按過，的確挺舒服的。

「來吧來吧。」趙南星殷勤的拍拍沙發，「我這可是專門進修過的，童叟無欺的老闆！」

沈謙便順著他的話趴下了。

趙南星的手法的確是挺專業的，有模有樣的還給他介紹各個穴位的作用。然後又問他，老闆能不能加點錢？

老闆說不能，老闆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要省著點用。

趙南星撇了撇嘴，說他小氣。

沈謙半眯著眼睛受了。

按了七八分鐘的樣子，李紳來喊他們吃飯。

趙南星肚子剛好咕嚕了一下，說餓了，立馬就丟下沈謙跟著李紳走了。

趙南星坐在餐桌前等了會沈謙才從後面來了，坐下後伸手給了他一張紅紅的票子。

趙南星一愣，立馬眉開眼笑，裝模作樣的擦了擦自己的手，雙手接過來了，然後皺眉問他，「怎麼只有一百？」

沈謙拿起筷子，慢條斯理道：「你的服務時間太短，扣了五十。」

「這不是要吃飯嘛！」趙南星辯解。

沈謙不聽辯解，「等你補上了再給你。」

趙南星把錢折一折，塞到了口袋裡，「吃完飯我就給你補。」

但今天這服務到底是沒補上，早飯剛吃完，趙南星接了電話，急匆匆的走了。

沈謙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會，又起身回了書房。

不多時李紳敲了書房的門，推門進去了。

「方國玉來了。」他站在門口聲音聽著中規中矩，細聽又有些不悅。「攔不住他。」

「嗯。」沈謙定了兩秒應了一聲，端起旁邊的杯子，在嘴邊沾了沾又放下，水涼了。

李紳便往旁邊走，端起水壺給他添了點熱水。

「人在哪？」沈謙又問。

「樓下坐著，看著正在氣頭上。」

沈謙突然勾唇笑了一下，是個極盡嘲諷的弧度。「他還生氣了。」

李紳沒說話，站在一旁等他。

「告訴他，我等會下去。」

「是。」李紳轉身出門。

樓下的沙發上坐著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長的有些胖，穿著西裝，挺著肚子。一臉怒氣的的端著李紳送來的茶水喝了一口，抬頭見沈謙從樓梯上走下來，趕緊收斂了一下自己的臉色。

明明一肚子的氣，還偏要笑，那笑容看了又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沈謙看了他一眼，便撇開眼睛坐到了沙發上，伸手接過了李紳送來的茶水，就只坐在那也不說話，也不看旁邊的人。

「沈爺。」方國玉自己憋不住，一邊說話，一邊克制著自己不要露出什麼不適合的表情來，「我這次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他似乎也知道沈謙的脾性，沒敢多說些其他廢話，開門見山道：「您前兩天拿下的那地，不知道能不能讓給我，您花了多少錢我再多給您百分之五！」

沈謙將杯子放回杯托里，瓷器碰撞，清脆的一聲，李紳伸手接過杯子。

方國玉立刻收聲，一雙不大的眼睛直直盯著沈謙看，不可抗拒的劃過一絲恐懼，又立馬挺了挺自己的背，擺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沈謙還是不看他，隨手拿了本雜誌翻開，淡聲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