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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春好處·清明

    講一個兩小無猜竹馬成雙的故事。 從方家的小寶遇到這個一身狼狽又無比驕傲的小孩子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兩人在一同成長的過程中也要一同拐進死某條胡同里去。 方明朗是人如其名的明秀疏朗,然而他倒是不自知。 方明朗的願望不過是再優秀一點,離哥哥更近一點,想站到他身邊。 方明朗沒有察覺的是,即便他什麼都不說,方清承始終會停下來等他的。 因為方清承的心裡困著一頭野獸,他比他更希望兩個人能並肩,同歸。 副CP:智商還可以情商不怎麼地頗有點二的谷家小子。和。寡言溫煦且驕傲散漫的昝家阿霖。

    第十三章

    小說: 一年春好處·清明 作者:扶风浪笑 字數:2870 更新時間:2019-09-22 02:09:39

    昝霖沒來上課,谷知也有些怏怏的,有氣無力問方清承他怎麼突然就請假了。

    這倆人是住上下樓的,並且昝霖自從與谷知和好如初之後,遲到早退的行為也基本杜絕了,畢竟要一起上學。

    因而方清承略微訝異,道:「他沒告訴你麼?」

    「沒有啊,」谷知沮喪道,「所以我才覺得鬱悶嘛。都認識多少年了,他對我怎麼還沒對你好呢。」

    方清承:「……」

    「豬,」方清承想明白自己的事情之後,也就順帶著想明白了許多昝霖的情緒,便慢吞吞道,「自己拎不清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谷知:「你滾!」

    好在下午昝霖就回來了,他一踏進教室那葉如庄小姑娘就撲上去了,一巴掌呼他後腦勺,罵罵咧咧說他是不有病。

    昝霖好脾氣地問她手疼不疼,笑笑道:「就是有病才看醫生的嘛。」

    葉如庄:「我竟無言以對。」

    不過昝霖還有些不情願,在方清承前桌坐下回身來抱怨:「繼被我媽逼著去醫院之後又被逼著來學校,真是傷感。」

    方清承垂下眼瞼狀若不經意瞥過對方因為左手臂搭在椅背上的姿勢,長袖沒蓋嚴實而露出兩公分的繃帶,皺眉道:「沒事了?」

    昝霖嘲弄地扯了下嘴角,道:「皮外傷,能有什麼事。」

    方清承攢著的眉毛沒放開,默然。

    昝霖便道:「別管這種有的沒的事情了,倒是你,真明白了?」

    「嗯。」

    昝霖笑道:「打算怎麼辦?」

    「不知,」方清承呼出一口氣,道,「我與阿公談談。」

    昝霖想起他們家這個老爺爺,不由笑著頷首道:「也好。」

    晚自修下課後方清承還沒來得及與方老爺子說什麼,張媽先把他們兄弟倆叫到書房去了。

    老爺子正在畫一叢竹子,頗揣摩鄭燮寫意的意味。

    他這一生,杏壇之上,桃李天下;文辭歌賦教書育人是一流,畫技嘛也就是三流的水準,偏偏他還鍾愛此事,尤喜鄭燮。

    方清承瞧在眼裡,想起鄭克柔生平軼事,再想自己要說的事。

    頓覺安心不少。

    方老爺子怎麼看自己的畫怎麼不滿意,最後只好擱筆。江媽進來收筆硯去洗,輕輕拍了下憋笑的兩兄弟。

    方明朗咳兩聲,正色道:「阿公,叫我們幹嘛呀?」

    老爺子道:「我同你們說說你們爸爸調職的事,約莫是這個月底的事情,他們夫妻倆一塊兒過來。」

    方清承看一眼小寶,搶先道:「這個我前日里回來時聽到了。我與小寶說過,爸爸和媽媽想來陪我們嘛,他知道了。」

    老爺子望著大的,霍然氣定神閑地一笑,又望向小的,道:「那小寶開心麼?」

    「開心呀。」小寶道,「爸爸好久不來,還以為他都不想我們的,原來是在忙調職的事情。」

    老爺子點頭道:「開心就好。」

    此外也沒有別的事,方清承哄著小寶去洗漱,自己還留在書房裡。

    方老爺子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道:「有什麼話就說。」

    方清承躊躇:「不知如何開口。」

    老爺子一臉的願聞其詳:「不著急,想好了再開口。」

    方清承道:「阿公,喜歡鄭板橋對吧?」

    「嗯。」

    「鄭板橋又喜歡男色,對吧?」

    「嗯……」

    「所以,也可以等同於阿公喜歡男色對吧?」

    「嗯……嗯?」方老爺子都快氣笑了,「說什麼渾話呢,能這麼等同的麼?歪理!」

    方清承便不響了。

    老爺子這才反應過來什麼,驚愕道:「你、你不會是……吧?」

    「是。」

    老爺子瞪著他足有三四分鐘,期間爺孫倆誰也沒說話,最後還是方老爺子嘆了口氣,道:「是也就是吧,你從小就極有自己的主張;只不過這條路實在太難了,你可得想好了。」

    方清承低聲道:「阿公,我喜歡小寶。」

    老爺子徹底沒聲了。

    方清承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阿公來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不安地抬頭,卻見著阿公怔怔坐在他那張沉香木椅子上。

    在他印象里方老爺子從來都是要強的人,所以他以為他這句話說出口,阿公必然會勃然大怒;所以他斷然沒想到,阿公竟然,紅了眼眶。

    方清承心亂如麻,推開身前小桌站起來,「咚」一聲跪在了地上。

    方老爺子恨得拿起了鎮紙就要砸過去,想想又有些捨不得,偏了幾度摔在矮桌的桌角上。

    「小寶是你弟弟你不清楚麼?!」

    「我知道。」

    老爺子坐了會兒,驀然長嘆,頹然道:「是我不該把阿之和硯台的事說與你聽……」

    方清承哽咽道:「與顧阿公無關,我早就起了心思,只是原先不明白。與誰都無關,是我一人錯,合該您打我罰我。」

    「我打你罰你又能作什麼。小寶是你弟弟,你起這心思,怎合人倫。」老爺子道,「這不是錯,只是不該。」

    方清承親爹死的時候沒哭,被欺負的時候沒哭,被收留了沒兩天就找著個由頭趕出來的時候也沒哭,這會兒卻忍不住掉了眼淚。

    他知道不該。

    他知道啊。

    方清承跪在地上,眼眶通紅,道:「阿公,我不告訴小寶,你讓我偷偷喜歡他好不好?」

    老爺子的心就像被狠狠鑿了一下地疼。

    他無法不去想,他們當年怎麼也找不著蘇硯,最後不得不放棄,直到許多年之後小寶剛出生,他陪著太太蘇晏回南方掃墓,遠遠見到了瘦削並且跛了一條腿的蘇硯。

    他不清楚蘇晏是怎樣一眼認出那人的,用蘇晏的話來說就是「我知道是他我就是知道那是他」,也許真的是血脈相連的人冥冥中自有感應;因為若是他的話,是怎麼都無法相信,那個看上去蒼老而落魄的人會是曾經微微一笑溫文爾雅的硯台。

    蘇晏把蘇硯接回了家,蘇家二老已過世,南方的老宅子顯得清冷無比。

    即使方汵之的妻子勒令他不許告訴那誰,最終他還是將這事兒告訴了顧汵之,後者當即就從北京趕來了。

    然而顧汵之都在門口看見了在院子里曬太陽的蘇硯了,卻又退了出去;他喉頭動了好幾下,終於艱難地發出聲音:「他的腿,是怎麼……壞的?」

    方時汵道:「文革那會兒,紅衛兵拿鐵鍬砸瘸的。」

    顧汵之一下子就哭了,他顫抖的手蓋住眼睛,幾乎泣不成聲。

    他道:「我,我不進去了。硯台從來心氣兒高,肯定不願意給我看見他這個樣子。你讓我偷偷守著他罷。」

    文革時候蘇硯受到迫害,斷了三根肋骨,壞死一條腿,此後就落下了毛病,身體一直沒好起來過。

    方時汵在他床邊陪他,告訴他當年顧汵之是拼了命也要去找他的,只是他自己犯渾,在中間擋住了。

    「我知道了,」蘇硯釋懷地笑了笑,「從來沒怪過你。」

    「不過,」蘇硯又道,「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好,你說。」

    「我如今這狼狽模樣,阿之見到了該難受,就不見了,死了還從容些;我死了之後,你把我的骨灰帶回北京好不好?我想埋在離他近些的地方,死了也好偷偷地守著他。」

    方時汵鼻尖發酸,一疊聲地答應下來。

    蘇硯道:「如此,我與他,也算有始有終了。」

    然而顧汵之最後也沒能守多久。

    前後不過兩年,蘇硯就去了。

    但是如今方老爺子卻不敢想當年彼此不見的顧汵之與蘇硯二人,究竟難過到怎樣的地步。

    他悵然地看著跪在面前的曾孫,擺擺手道:「你先睡吧。」

    方清承道:「對不起,阿公。」

    老爺子把他的畫攢成一團,想起蘇硯年輕時也是極喜歡鄭燮的,說他自言好色,「尤多餘桃口齒,及椒風弄兒之戲。然自知老且丑,此輩利吾金幣來耳。有一言幹與外政,即叱去之,未嘗為所迷惑」。

    好色也好得落落大方,瀟灑而清醒,也是一可人。

    蘇硯曾經說過的話,如今他卻是分毫不差地盡數想起來,——什麼樣的愛情不是愛情?無人能有資格評說,也沒有對錯。

    「沒有錯,」方老爺子道,「所以你不必說對不起。」

    方清承低著頭道:「雖然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但我說對不起,是因為我讓您傷心了,也註定要辜負爸爸媽媽的心思了,錯在此。」

    老爺子微愣,方才嘆氣道:「難為你了。」

    ###碎碎念###

    咳,太懶了,又是好幾天沒更文。。

    顧老和蘇硯的故事,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我寫的虐總是虐不了別人,但是我是個虐點奇低的人,我自己好心疼嚶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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