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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春好處·穀雨

    不哭長夜者,不足語人生。 講一個破鏡重圓與成長的故事。 願使山水清明,愛恨無辜;願子欲養,而椿萱並茂;願不憂流年似水,不懼歲月漫長;願所有風霜終將陳舊,一切不安終將沉澱。 ——謹以此文獻給我日漸模糊的年少光陰和漸行漸遠的那些故人。

    十四、你是笨蛋啊

    小說: 一年春好處·穀雨 作者:扶风浪笑 字數:2400 更新時間:2019-09-22 02:09:53

    「想不到你還能硬生生忍住。」

    昝霖已經睡著了,谷知從雪櫃里拿了幾聽啤酒,與柳之煬一同坐在樓下客廳的茶幾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谷知講著柳之煬沒能參與的昝霖的童年光陰,柳之煬講著谷知缺席了的昝霖的學生時代的尾巴。

    柳之煬笑了笑:「他就沒有能好好接受別人喜歡他的時候,除非那恰好不是別人,而也是他心裡的人。所以我告白了也沒用,他只會下定了決心與我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谷知點點頭道:「確實。他不習慣別人對他好。」

    「我這次來其實是想要追他的,只要能有點希望我就立馬辭了工作搬到這裡來。啊,如果沒有你這個變數的話。」事實上柳之煬在聽到昝霖回答他門口的拖鞋屬於他男朋友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徹底沒機會了,「不過我也想多嘴一句,阿霖那麼好的人,你當初為什麼不要他了?」

    「我沒……」谷知微愣,昝霖從來都不是會把自己的過去告訴他人的人,「他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你了?」

    柳之煬沒有正面回答,他摸了摸鼻尖,迂迴地說:「他有天喝醉了。」

    谷知:「喔。」

    「是他說的,……我不要他了?」

    「是吧。」柳之煬道,「阿霖後來醉得一塌糊塗,保不齊是把我當成你了,問我為什麼不要他。」

    自小昝霖就逞強得很,從不輕易把自己放到被拋棄的位置上。

    就連國小那次他們倆莫名其妙的冷戰——那會兒昝霖有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在試圖疏遠谷知,然而當時谷知還傻得沒眼看,並不懂,只有在很多年後想起來才能並不十分確定地揣測——大約是昝霖比任何人都早熟的緣故吧,這個少年比自己所想得更早地喜歡著自己,而谷知卻並不自知。因為不能訴說,無法承受,昝霖的選擇只有,放棄。

    但是谷知這個傻子某一天卻突然意識到不能這麼放任昝霖遠離他啊。

    昝霖受不住他的糾纏,勉強答應與他和好,但還是抬著下巴道,原本是我不想和你一道玩的,你知道沒。

    「我沒辦法,如果不答應我爺爺去美國,他會鬧到阿霖家裡去的,」谷知無意識地捏著啤酒罐,道,「你不曉得,阿霖他媽媽說過好幾次的,『若不是為了要把阿霖拉扯大,我在最困難的時候可能就選擇輕生了』這些話。所以阿霖始終覺得虧欠了一直為他付出的老媽,覺得無論如何至少不能成為她的……恥辱吧。」

    柳之煬擰眉,道:「這世上哪有以自己的孩子為恥的母親。」

    畢竟是她懷胎十月從身體里掉下來的啊,有血有肉每一寸骨骼的生長都帶著她的痕跡;即便頑劣如柳之煬,他老媽在提起他的時候也是以「我們家楊柳」開頭的。

    「啊,是啊。」谷知嘆了一聲,「可阿霖不信啊。」

    「怪你。」

    「哈?」

    「全都怪你啊。」柳之煬仰頭喝盡,扣住易拉環又開了一聽,「走就走吧,走了還要回來,怪你;回來也就罷了,非要上趕著招惹阿霖,還怪你;因為你,他在你和他媽媽之間無法選擇舉步維艱,全都怪你。」

    谷知屈著腿坐在地板上鎖著眉頭喝酒,一副落拓模樣,十分誠懇道:「你說得對。」

    柳之煬被他堵得反駁不了,沒再說話,一時沉默下來。

    兩人默默地又喝了一聽啤酒,柳之煬倏忽道:「等等,你那爺爺這樣威脅了你,你還相信他真的不會找來阿霖家麼?」

    谷知從來沒思考過這個問題,聞言頓時怔住了。

    柳之煬看看他嚴肅過頭的面部表情,心裡也登時沒底了,訕訕笑道:「我也就隨口那麼一說,你別往心裡去。」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他隨口胡謅的話谷知不僅往心裡去了,還真就去查證了。

    谷知把他一個人扔在客廳里,自己跑去call他親愛的小堂弟。天殺的Chris也不知浪到哪裡去,完全沒搭理他心急如焚的呼喚;他一面在心裡咬牙切齒地喊上帝來「保佑」小堂弟,一面在所有的社交工具上給對方留言。

    Chris白天忙工作晚上接著忙應酬夜裡忙著睡姑娘或小伙兒,私人手機連跑出褲兜透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待他看到知知的留言的時候,已經是翌日早晨了。

    而谷知則因為柳之煬的一句話整宿沒睡著,睜著眼睛端詳昝霖的睡顏,直到天亮;昝霖醒來時第一眼見到他瞪著通紅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自己,嚇得還以為他撞了邪。

    「你想幹嘛?」

    「想睡覺。」

    「那你就睡唄。」

    「睡不著。」

    「那咱們起床唄。」

    「起不來。」

    昝霖歪著頭打量他半分鐘,最後踹他一腳,自己下了床:「那你去死吧。」

    下樓一瞅,柳之煬早就起了,精神抖擻地在廚房給他們準備早餐。他眯著眼睛笑了老半天,湊過去捏住烤麵包片的角拎起來仰頭去咬,像小孩子似的。

    「又偷吃。」柳之煬望見他就不由笑起來,「誒,咱們剛認識那會兒你不這樣啊,怎麼,這小破習慣還是我給慣出來的?」

    昝霖理直氣壯:「對啊。」

    「這麼說來你自個兒做的菜也要偷吃咯?」

    「那倒沒有,」昝霖誇張地嘆氣,道,「不是所有的菜色都能令我滿意到按捺不住的。」

    「喲,這奉承我的本事仍然一如既往嘛。」柳之煬圈過他的脖頸,咬他耳朵,「要不跟我回成都吧。」

    昝霖竟還當真考慮了一番,問:「帶谷知麼?」

    柳之煬拉下臉:「不帶!」

    昝霖鼓著嘴巴一口一口啃完了,道:「那算了吧。」

    柳之煬的手指在昝霖的耳朵上輕輕掃過,他碰過的地方,微微泛紅。

    耳根子硬的人,通常都固執。

    唉。

    「哎呀,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啊。」柳之煬將昝霖好不容易理順的頭髮又揉成了雞窩,十分欠揍地說,「爸爸給你煎個荷包蛋補一補,吃哪兒補哪兒嘛。」

    昝霖乜斜一眼:「滾蛋好嘛污鬼。」

    他叼著麵包就要出去,驀地卻被楊柳從身後擁住了。那人仗著身高的優勢把他死死地穩妥地摁在懷裡,下巴抵著他的頭頂,雙手向前伸圍繞一個密封的環抱;扣住他手腕的兩隻手是小麥色的皮膚,與他白得近乎虛弱的膚色卻形成妥帖的色差。柳之煬輕聲道:「我下午可就走啦。」

    昝霖說不清話,含糊地啊了一聲。

    柳之煬又道:「記得想我啊。」

    昝霖繼續含糊地說:「哎別肉麻了我手上都是油……」

    柳之煬忽地捂住昝霖雙耳,用盡全身起立將聲音放到最低,幾乎低到塵埃里,緩緩地說了一句話。

    昝霖懵了:「你說什麼?」

    「說你是笨蛋啊。」柳之煬翹起一邊嘴角露出臉頰上的酒窩,笑得十足不懷好意。

    昝霖果然舉起沾了油的爪子招呼他的臉,佯怒道:「死楊柳你大清早的作什麼妖啊。」

    柳之煬捏住他細細的手腕,推了下他的腦門,笑道:「笨蛋,笨蛋。」

    我好愛你啊。

    ++++

    楊柳的戲份就差不多了。。

    江湖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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