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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春好處·穀雨

    不哭長夜者,不足語人生。 講一個破鏡重圓與成長的故事。 願使山水清明,愛恨無辜;願子欲養,而椿萱並茂;願不憂流年似水,不懼歲月漫長;願所有風霜終將陳舊,一切不安終將沉澱。 ——謹以此文獻給我日漸模糊的年少光陰和漸行漸遠的那些故人。

    二十一、歲月之間

    小說: 一年春好處·穀雨 作者:扶风浪笑 字數:2808 更新時間:2019-09-22 02:09:53

    谷知從三院回家,一路上腦袋都跟漿糊似的,粘稠又混亂。

    他從電梯里邁出來,只見昝霖坐在樓梯上斜倚著扶手微闔著眼睛,半夢半醒地玩手機。

    「阿霖,」谷知不禁柔軟了目光,在他腳邊蹲下,呼嚕一把他的頭髮,「又沒帶鑰匙?」

    昝霖打著呵欠揉了揉眼睛,道:「什麼叫『又』,我不就今兒忘了嘛。」

    「反正你打小就丟三落四的,回回都要我跟在你屁股後頭撿鑰匙。」谷知拉他起來,開了門,「怎麼也不曉得給我打電話,我要是很遲才回來呢?」

    「沒關係啊,」昝霖不在意道,「我等得住。」

    谷知拉住門把的手狠狠一停,儘管知曉對方說得無意,他的心依舊忍不住鈍痛起來。他抓住昝霖的腕子,略用力便將這瘦削男人攬入懷中。

    「對不起,阿霖,——讓你等那麼久。」

    昝霖雖不明所以,但感覺到對方的失落仍習慣性地順著他的脊背撫慰一般地拍著,「啊?不久啊,也就半個來鐘頭吧……你怎麼了?」

    谷知把腦袋埋在他的肩窩,悶悶地搖了搖。

    鎖骨處一點溫熱的潮濕觸感霍然蔓延開,昝霖徹底失措,不知該說些什麼;在他的印象里,這個總是傻樂傻樂的男人自小到大就連鬱悶的時間都很少,更何況會在他面前掉眼淚。

    「你、你到底怎麼了?」昝霖磕磕絆絆地道,「你剛才、你剛才去哪裡了?唔,是不是……方阿公走了你捨不得?」

    谷知收緊雙臂,更嚴絲合縫地收攏了兩人的距離;他不願意直白地剝開令昝霖感到驚惶和痛楚的過去,只好將錯就錯地順著昝霖的思路應了一聲。

    昝霖順著他的脊背,小聲地哄著:「沒事的,沒事的。」

    這之後谷知就像一隻金毛狗似的在昝霖身邊跟前跟後跟進跟出,問他晚飯吃什麼呀,再是晚上還寫文麼,然後是睡覺之前要不要看部老片子啊。

    昝霖上樓時腰間還纏著某隻黏人的大型犬的手,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算了,今天也沒什麼心思碼字,要不咱們找個電影看吧。」

    「好啊。」於是谷知又把昝霖拖回客廳,看著戀人一面翻著抽屜找CD,一面嘴裡碎碎念著影片的名字,很有一種俗氣卻分外真實的歲月靜好的感覺。

    「嗯,《海上鋼琴師》怎麼樣?」昝霖道。

    谷知當然是沒有異議的。

    「等會兒啊,」昝霖蹲在地上研究機子,道,「我看看這影院系統怎麼弄,哎,買來就沒碰過。」

    谷知攏住昝霖的手指,笑道:「我來。」

    昝霖便笑得眯了眼:「行,那交給你啦寶貝兒。」

    這部片子其實昝霖在少年時已經看過。

    那會兒是與葉如庄一起,結尾處那淚腺發達的姑娘已然哭得稀里嘩啦,眼淚全抹在昝霖的衣服上,抽抽噎噎地問昝霖,他為什麼不到岸上去呢為什麼非死不可呢?

    昝霖知道她的意思:電影里的主人公1900,他這一生都在船上度過,即便他終於決定走到岸,到後來卻也將他的帽子扔向大海,回到了他的船;他最終和他的船一同沉入海底;而再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曾經有過那樣一個天才。

    「岸上的生活未必適合他啊。他在船上出生,在船上長大,最後在船上結束生命,我覺得挺好的。」昝霖給葉如庄擦幹凈臉,笑道,「咱們看金凱瑞的電影吧?」

    如今縮在沙發里,靠著谷知的胸膛,他看到電影開始那個男子英俊的臉龐,很快又憶起那年夏天的蟬聲聒噪和女孩子哭泣著問他會不會為1900而傷心的聲音。

    谷知發覺昝霖的失神,撥弄兩下他的頭髮,道:「想什麼呢?」

    昝霖道:「你說他這一生是幸還是悲?」

    「嗯?1900麼?」谷知想了想,「說不太清楚。因為不是從他自己的視角出發的,一般人自然也比較難真正產生共鳴吧?我只是覺得,他最後也沒有踏上陸地,所以他到死也仍舊擁有著他那最極端的天真和浪漫。」

    昝霖啊了一聲,道:「好巧啊谷先生,我們的想法又撞車了。」

    「是嘛昝先生?」谷知箍緊了他,「那對我思想覺悟的提升有什麼獎勵不?」

    昝霖還真就認真思考起來,考慮來考慮去只好問:「那你要啥?」

    「哎喲天哪你怎麼那麼可愛啊。」谷知托住他的腦袋將他整個兒抱著困在沙發上,輕輕啃了一口他的鼻尖,「我隨便說說的啦不用當真。」

    谷知看著昝霖瞬間表情空白了幾秒鐘的面龐,幾乎要趴在他胸前笑裂了。在記憶里昝霖很少有這麼獃獃的樣子,他一直表現得十分聰慧而早熟,克製得彷彿早早沒了那點天真。谷知慢慢斂起笑容,腦袋來回地蹭了兩下,滿腹的心疼都變成輕輕一嘆:「你呀……」

    「癢……」昝霖縮了一縮,又無處可躲;他頓了頓,微涼的掌心貼著谷知的後脖子,道,「你——要不要做?」

    谷知猛地挺直腰彈起來,瞪著眼睛道:「你說什麼?」

    昝霖挪開視線,聲音也跟著越飄越輕:「喔,我以為你喜歡這樣……哎,算了,我上樓了,你鬆開我。」

    谷知的手掌還墊在昝霖身下,掌心的觸感清晰告訴他昝霖每一寸肌肉的緊張和僵硬;他長嘆一聲,把戀人攏進懷裡,道:「突然這麼大反轉,難道是葉如庄跟你說什麼不可描述的了?……這就耳朵都紅了,看來還真是!哎喲我的大寶貝,你看我,哎你看著我嘛,我像是那種動不動就精蟲上腦的人麼?」

    昝霖連脖子都紅了,支吾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

    「你氣死我算啦。」谷知揉亂了他的頭髮瞧著就樂,道,「其實我也不是很在乎這個,你願意,我們就做;你不願意,那就不做;多麼簡單的事情啊,搞得要就義似的。你別聽他們胡說八道什麼有了愛必然有性之類的,不然你叫柏拉圖怎麼活?」

    昝霖明顯重點錯誤:「唔,我們也不算是柏拉圖式戀愛吧。」

    「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是很懂這些先哲,」谷知擺擺手道,「我主要是說啊,談戀愛始終是兩個人的事,人,都是個體,咱們不能按照大範圍的觀念來要求每一個個體,咱們情況特殊啊,不行麼?行啊!沒有非做不可的道理的嘛,我不想逼著你。」

    昝霖下意識地絞著手指,掰來拗去看得谷知心驚肉跳趕緊握住他的手。

    「我、我也沒有不願意,我那就是還不習慣,呃……」

    「我知道我知道,」谷知揉揉他微微泛紅的指關節,笑道,「你想啊,如果我們能活到八十歲,你還要與我一同生活五十多年呢,來日方長,我不著急,你也不許著急,咱們慢慢來成不?」

    「嗯。」昝霖點了點頭,「謝謝。」

    谷知似金毛犬一般摟緊昝霖,道:「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你看你的電影,都快放完了咱倆還沒看到什麼呢。」

    昝霖笑了:「其實這部片子瑕疵蠻明顯的,對人物刻畫不夠,有些地方又太露痕跡。不過曾經是這一片段讓我感動過,這麼多年之後再看,依舊能讓我感動;而且,看到它就很容易想起我十幾歲的時候和小庄一起沒日沒夜地找電影看的日子。」

    谷知笑了一笑,道:「以後我陪你一起看。」

    「好啊。」昝霖道,「相比我更喜歡金凱瑞的電影——不過我總覺得他的非喜劇比喜劇要好——哎呀,管他呢,其實我最喜歡陳佩斯的小品。」

    谷知的笑容又拉大一些:「嗯,好,我明天給你下載。」

    昝霖滿意了,嘴裡卻道:「你怎麼能拉著我這麼墮落呢?我還欠了好多文沒寫呢!」

    谷知很配合地說:「啊,那怎麼辦?」

    昝霖眯眼:「看不看『陶德』啊?」

    谷知瞄了眼牆上的鐘。

    某隻夜貓子還不死心地想說谷先生第二天又不上班,結果還是被扛上樓去了——谷先生說了,熬夜這個事兒——得戒。

    「乖啊,我明天還有事。」谷知哄他道。

    昝霖隨口問:「什麼事啊寶貝?」

    谷知在他唇上吻了一吻:「不告訴你。」

    昝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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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一直在斷斷續續地生著病

    所以又拖文了……

    我後續盡量補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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