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暗涌
小說: 被放逐的神明 作者:潜行女巫 字數:2268 更新時間:2019-09-22 02:12:19
所以說,他們到底在幹嘛?
祁魚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看著一旁正專心致志盯著糖人的盧肆宇,有些無語地望向手中的糖人,說起來,這個糖人還是她的Q版形象,這樣一來,不僅因為不喜甜下不了口,對著自己也未免太……
在某魚內心為了糖人波瀾起伏的時候,盧肆宇愉悅地欣賞著自己的Q版糖人,突然靈光一閃,激動地說:「祁魚,要不我們交換吃吧!」
「……」
「噁心。」一直自在地浮在半空的白終於看不下去出聲,飄到祁魚耳邊,「喂,你們兩個白痴玩夠了沒?」
其實這也是祁魚想問的問題。原本是被購物狂祁母拉來當「貨物搬運工」的祁魚和盧肆宇,當然還有一向可憐的老爸,在半途的時候卻兵分兩路,變成了自家父母依然在購物,而自己為了滿足盧肆宇對小鎮的新鮮感被祁母賦予「護草使者」的光榮任務一路亂逛,期間因為盧肆宇的帥氣長相有過四五次搭訕,因為盧肆宇的吃貨屬性加上剛好美食節有過令人矚目的狂吃記錄,而現在,她拿著剛吹好的糖人,啊,忘了說是被換過來的糖人,難得有個喘氣的時刻,卻被迫接受盧肆宇的視線攻擊。
是不是她不吃一口,對方就不會停下那種閃閃發亮有如小動物的渴望眼神?
可是要祁魚妥協是不可能的。因此某魚果斷地往前面的某塊石頭走去,假裝不小心絆到把糖人一甩:「啊,掉了。」
「嗚哇嗚哇……」被糖人砸中的小孩嚎啕大哭。
「……」沉默的三人。
所以說,這個組合真的非常尷尬。
好不容易把小孩哄樂了,祁魚是徹底沒了那份陪逛的心情,極其陰沉地說:「我要回去。」
白打了個哈欠:終於要結束這個無聊的逛街了。
剛把一隻腳踏進一家土特產店的盧肆宇收回手腳,滿身的得意忘形盡皆褪去,嘴裡的糖人也剛好吃完:「啊,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煩人了?畢竟我是第一次來到這種這麼好玩的小鎮,如果累了的話,我們就回去吧。」
幸好對方有自知之明,否則祁魚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把人丟到一邊先行回去,然後面對老媽拉得老長的臉。
其實這樣看起來,倒是外來人盧肆宇帶著她四處跑,雖然看似漫無目的,祁魚總覺得,對方比自己要熟悉小鎮。
「看來你也察覺到了?」白飄到祁魚面前,「雖然我還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我感覺到他身上有股似有若無的靈力。」
「和我一樣?」
「嘛,看你這麼可憐就提醒你一下好了,」白挑眉,「他可能使用了『隱靈符』,一種可以隱藏靈力的符文,不過在我面前沒用就是了。」
祁魚默默地看著前面盧肆宇的背影,心想:果然是麻煩。
回到家才發現老爸老媽還沒回,祁魚已經能想像待會兒老爸慘烈的光景,先為此默哀了幾秒,就見外婆站在忌室外朝她招手:「小魚,過來。」
盧肆宇知趣地一個人回房去了,祁魚跟著外婆進到忌室里,兩人跪坐在軟墊上。
忌室不大,一進去就能看見桌上外公的照片,旁邊是新鮮的花兒,角落裡放著熏爐,令人安定的熏香陣陣散發,把忌室烘托得格外溫馨。
「麻煩您設一下結界。」外婆突然對著祁魚的身後鞠了一躬,祁魚跟著回頭,一臉淡定的白回答道:「已經設好了,有什麼事就放心說吧。」「麻煩了。」
「外婆您知道?」祁魚內心的浮躁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您為什麼不揭穿我?」
「我也是到了不得不和你說那些事的時候了,」外婆微笑著,捻著袖口手工刺繡的幾朵梅,「我沒有你外公厲害,只能隱約感知到白大人的存在罷了。」
白終於不再漂浮,轉而在祁魚身旁坐下,深深地看了一眼外公的照片:「你也察覺到來者不善嗎?」
「小魚的安危,向來是我和她外公考慮的第一要素。至於盧肆宇這個孩子,沒猜錯的話,他應當是盧淮的孫子。 盧淮當年追隨北,擁護他成為族長,卻不想因為我退出了家族,他也因此落於人後,此後的情況我不太清楚,只聽幾句風聲說他兒子盧江捨棄靈力,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猜測沒錯的話,盧淮很可能轉移目標培養孫子,而孫子如今卻接近當年害他淪落至此的人的外孫女,」白突然冷哼一聲,「祁魚,你可真會招麻煩。」
「基於此,我希望您能保護好祁魚,這也是北的遺願。」
「可我現在因為您的外孫女,很可能被永久放逐呢。」白諷刺地笑道。
祁魚坐不住了:「我說過,會讓你恢復神位,這一點希望你牢記。」她轉向外婆,「外婆,如果您真的想保護我的話,我想我有必要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失去十年前的記憶。」
從白那裡,她得知自己失去了兒時記憶,她忘了白,也忘了腦海中那個軟糯的聲音,而外公和外婆是一切的知情人。她只有恢復記憶,才能幫到白,也才能知曉心中那份傷感的來由。
她急切地想要知道。
「小魚,我能告訴你的只有一點,當年我和你外公的確犯下錯誤,才會害得白大人如此,這也註定了恢復記憶只能由你自己來完成。我現在最擔心的到底還是你的安全,外婆靈力太弱,沒有能力,你要相信白大人,我想那孩子最後會放下執念的。」
「但是,外婆,我也有自己想首先完成的事,也請您重視我的這份執念。」祁魚眼神堅定,「您和外公對我的愛我已經感受到了,如今我已長大,有些事必須自己面對,如果您的守護與我的執念相矛盾,我寧願失去性命,請原諒我任性的想法。」
祁魚伏在地上,此時的內心也從未有過的清晰,良久,她聽得外婆一聲輕嘆:「你就是這點像了你外公,而我呀,也對此無能為力。」
祁魚被外婆扶起,手腕上被順勢戴了一串圓潤的珠子,涼涼的,褪去了她不少燥熱:「小魚,答應外婆,保全自己,如果真與執念衝突,外婆希望你能三思。白大人的事本與你無關,你說得對,也該是你面對的時候了。
「當年的事,我最多隻能說一點,當時八歲的你,迎來了人生中第一場劫難。」話音未落,外婆咳嗽了幾下,臉色有些蒼白,祁魚上前扶住,白補充:「畢竟是違反天規的事,能說出這麼一句來,已經是極限了。」
祁魚看著外婆,內心半是自責半是苦澀:果然,不是那麼容易嗎?
所謂違反天規的事,和她的第一場劫難,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