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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放逐的神明

    祁魚失去了一段記憶,一段她覺得寶貴卻怎麼都想不起來的記憶。 八歲離開老家到大城市裡,偏僻樸素的小鎮似乎正在記憶中遠去,直到十年後她回到這裡,塵封的記憶逐漸被喚醒。 「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橋忽見。」 是了,這裡——廢棄的神社裡,有一個被放逐的神明。 而他救了她的命。

    前塵往事

    小說: 被放逐的神明 作者:潜行女巫 字數:2227 更新時間:2019-09-21 10:12:20

    「外婆,我學了這個有什麼用啊?」

    「你可以更清楚地看見別人的心。」

    「像這樣嗎?」

    「小魚學得真快,外婆都沒有你厲害啊。」

    「嘻嘻……」

    ……

    這是盧肆宇挑釁白時,祁魚腦海中響起的一段對話,她那時候還小,笑聲清脆,漸漸遠去。

    以其人之物為契,聚靈力於其上,所見之人,通其心結。

    一句話就這麼浮現在心頭,指引著祁魚接下來的行動。憑著自己的直覺,她覺得面前的「盧肆宇」與外公外婆有著極深的淵源,因此她果斷摘下了手中的珠子,靈力隨即默契地彙集到珠子周圍,而盧肆宇,成為了祁魚所施靈術的對象。

    但她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給出的反應居然是這樣的,聲聲念著外婆的名字,深情得讓她不寒而慄,甚至有幾分痴狂。

    「盧肆宇」的心結,竟是外婆麼?

    祁魚還在與盧肆宇僵持,白終於有了動靜,在吐了滿手血後,他好像竟輕鬆了許多,堅持著爬了起來。嘴角的鮮血讓他看起來可怖幾許。

    「呵,罷了。」他輕笑一聲,豪爽地抹了一把嘴角,將方才那滿手的血抬起,雙目注視著,忍著喉頭的腥甜,大喝一聲,「去!!!」

    血手一揮,那血有了靈性般自動脫出,轉瞬間便在半空中凝成一道符文,迅疾地朝還在失神中的盧肆宇背後轟去。

    「嘭!!」

    「咳!!」被轟中的盧肆宇身形霎時一頓,痛苦地咳出一口血,幾點零星將祁魚的臉頰沾染,讓她瞬間瞪大了雙眼。

    血符文擊中目標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隨後,在祁魚獃滯的目光中,兩聲倒地聲同時響起。

    盧肆宇癱倒在她腳下,那一頭,白也靜靜地躺著。

    四周一下子歸於寂靜。

    「啊……」許久,祁魚才張了張嘴,卻是震驚得什麼也說不出,她摸著手上的珠子紋路,許久、許久——很長時間後,她才回神,「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然後瘋狂地擦拭著臉頰上的血。

    地上的紅色陣法已經失效,但祁魚待在裡面,卻比之前更加難受。鼻間一直縈繞著陌生的血腥味,刺激著她脆弱的神經,她感覺臉上的血好像總也擦不掉,即使事實是她已經把血擦幹凈並即將可能親手擦破皮膚。

    沒有用的——祁魚,沒有用。抹不掉的——祁魚、祁魚……

    「哈、哈、哈……」她大口地呼吸著,卻完全不能緩解心頭這種莫名的恐懼,似乎很久以前,她曾身披鮮血,深陷絕望。

    抹不掉什麼?她想要什麼?

    「姐姐,我來救你了哦。」

    猛然,小女孩的聲音敲醒了祁魚被痛苦束縛的精神,她的呼吸漸漸放輕,亂跳的瞳孔也慢慢聚焦,她看見了倒地的盧肆宇,也看見了對面的白。

    祁魚終於冷靜下來。剛才那樣的經歷,喚起了她內心深處的某些回憶和已知卻陌生的恐懼。現在好了,沒事了,她用記憶中的東西暫時制住了盧肆宇,沒事的。

    祁魚一邊暗示自己一邊起身往白那邊走去,靈力回來了,她的步伐卻依然沉重,但沉重的又不止步伐,還有她的眼皮,她的身軀。

    怎麼回事……祁魚剛走了幾步就雙眼發黑,她連忙穩住身形以免暈倒,她感覺每眨一次眼,就像老電影放映的效果一樣,時間變得極為緩慢,她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一陣夜風吹過,神社那邊傳來了喧鬧聲,多數是散去的聲音,人們歡樂的笑聲和樹林這邊的死寂形成鮮明而殘忍的對比。祭社大典結束了。

    就在祁魚為這恢復的熱鬧感到放鬆時,身後卻傳來了異樣的響動,祁魚來不及回頭就先栽倒在地,靈力的胡亂揮霍已經無法再支撐她走多一段路。

    就是這麼一栽,她險險避過了身後襲來的陰影。那陰影狀似人類,然而瘦骨嶙峋,是從盧肆宇的身體里飄出來的,雙腳化為尾巴,還噁心地粘連在盧肆宇的後背上。

    祁魚撐著眼皮看他,沒猜錯的話,這就是盧肆宇發生天翻地覆變化的原因,他被這東西附身了。

    「不愧是陳北的外孫女,」陰影聲音像破碎的鼓風車被拉響時發出的,帶著一種沉鬱的發自靈魂深處的仇怨,「我當真是小看你了。」

    「你是……盧淮……」祁魚突然感到無比悲哀,利用自己親孫子的身體接近她實行報復,盧淮當真是瘋狂至極。

    「不錯,我就是盧淮,」他飄到祁魚面前,抬起破爛的手,「你只要知道這點就行了!」

    他雙眼狠厲地瞪大,即將釋放的攻擊卻在下一秒被意外地駁回甩開,身後的一片樹木應聲倒下。

    「哎呀呀,這就有趣了。」

    略顯慵懶的聲音在天邊響起,祁魚已經沒有力氣抬頭去看,也不知道自己剛剛逃過一劫,她只是固執地重新看向前方,一點一點地爬著,想爬到白的身邊。

    白就靜靜躺在那裡,雙眼緊閉,打開的手心上都是滿滿的血,已經凝固成塊。

    「嗯?還有力氣,不錯。」那個聲音在幫祁魚擋下攻擊後就沒再管盧淮,反而觀察著祁魚的舉動,似乎比起盧淮,祁魚更讓他興味盎然。

    直到一個冷淡的正太音響起:「您還需儘快處理那抹殘魂,他或會繼續殘害人類。」

    「交給你處理可好?」

    「是。」

    兩個聲音空靈地交談著,被忽視的盧淮老牙一咬,正想退身而去,眼前就多了一個容貌十二的少年。

    他一身黑色勁裝,幹凈利落,四肢均綁有白色束帶,脖子上卻繞了一圈又一圈的黑色圍巾,把他的臉遮去一半,圍巾尾部長長地拖在地上。

    此時那尾部猶如蠍子的毒蜇,準確而狠厲地在盧淮殘魂未反應前刺向他的心臟,像蟒蛇吞食一般一下子將盧淮吸入圍巾內。

    黑色圍巾顫抖了幾下,隨後像吃飽喝足般懶洋洋地回歸平靜。

    少年掠回最初開口的人身邊:「殘魂已處理好,接下來……」

    「我懂,你掛心你的主人罷,許久未見,多了幾番趣事,那女子便是其一,你去吧。」

    「是。」

    祁魚一點點地爬著,拖著疲憊的身軀匍匐,眼皮好沉重,可是,她想到白的身邊。

    不能忍受任何人在她面前受傷,即使是敵人,尤其是白,這種心情,與小女孩方才的聲音中包含的感情別無二般。

    她懂的嗎?不,她不懂。

    但是,哪怕是在暈去前一刻……祁魚努力一番,終是爬到白的面前,她艱難地伸出一隻手,在失去意識之前,她的手剛好搭在白滿是鮮血的手心裡。

    哪怕是在最後一刻,她也想和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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