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亥看著賀辛煙，表情有些失落，但目光卻異常堅定「我可以進暗網把自己賣掉的，只要金主出更多的錢，這樣他們就不會找上您了。」

賀辛煙眯縫著眼「你說這話是跟我賭氣？」

煙燒了一半，賀辛煙拿著剩下的一半「張嘴。」

顧亥下意識的微微張開嘴，賀辛煙把煙塞進顧亥嘴裡「好好讀書，我現在只是借錢給你，以後還得還我。」

賀辛煙繼續走在前面，顧亥一步步跟在後面「我已經跟老師說了，我不讀了。」嘴裡含著煙，說話也有些不清楚。

「明天去跟老師道歉。」即使自己只是一個職校老師，但也能明白作為一個老師肯定是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學生。

在賀辛煙身後，顧亥勾了勾嘴角，一隻手捏住煙，看著煙頭上賀辛煙咬的牙齒印，顧亥拿著煙輕吸了一口，隨意的丟在馬路邊上。

賀辛煙的小出租屋不大，因為余安敏偶爾會來這裡睡，又有鐘點工打掃衛生，所以收拾得還算整潔。

屋裡所有的東西都是雙份的，顧亥皺了皺眉，眼裡有些不滿，賀辛煙看著顧亥「怎麼了？」

「您和您女朋友一起住？」顧亥目光落在鞋櫃下的兩雙拖鞋上。

賀辛煙愣了一下「這不代表你可以帶女朋友回家，好好讀書。」

顧亥低著頭，輕嗯了一聲「那我以後有不會的題可以問您嗎？」

看著顧亥這模樣，賀辛煙露出一個痞里痞氣的笑「不會的題去問你老師，我們只有債主和負債人的關係。」

說完，賀辛煙回了自己房間。

洗完澡，顧亥穿著在陽台上取下來的賀辛煙的衣服，顧亥還不到十七歲，小小少年的臉，身高體格卻和賀辛煙差不多，衣服穿著也是合身。

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顧亥光著腳敲了敲賀辛煙的房門「請問一下，吹風機的在哪兒？」

「洗衣機旁邊的櫃子里。」賀辛煙頭也沒轉的回答。

顧亥皺著眉哦了一聲，手指在手機熒幕上快速的敲打了幾下之後朝著浴室走去。

頭髮還沒吹幹，浴室里的燈就突然滅了，黑暗瞬間就把顧亥包裹。

借著手機燈光，顧亥朝著賀辛煙房間走去。

正好，賀辛煙也一臉不耐煩的從房間里出來，手裡拿著手機正準備給物業打電話，這麼熱的天，如果要停電的話，可能整個晚上都沒法睡覺了。

物業的電話一直都在通話中，大概的其他業主也是受不了這麼熱的天突然停電。

賀辛煙坐在沙發上，一條腿隨意的搭在另一條腿上，手裡拿著煙一口口的抽著，顧亥站在旁邊乖巧的低著頭。

「你家在哪兒？」

「家已經不是我的了，我現在住在都園路的一家旅店。」說到都園路的時候顧亥的聲音有點勉為其難。

那是一條紅綠燈街，姦淫搶毒賭，在那條街上常有發生，連警察都管不了，而顧亥之所以會住哪兒，想來也是因為便宜。

賀辛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說一下你的情況。」

「顧亥，我十六歲，現在在新科一中讀書，我媽一年前死於癌症，家裡沒其他人了。」

顧亥目光突然暗淡，看著賀辛煙猶豫了一下「還有，我喜歡男的。」

「嗯？」賀辛煙皺了皺眉，若有所思的看著顧亥光著的腳「我就幾點要求：

1.不要帶任何人回家。

2.學習和品行都不能差。

3.任何事情都不能不告訴我。

只要你還沒有能力賺錢，你就可以隨便花我的錢，但是你所用的每一分錢都是我借給你的。」

之後，賀辛煙又給顧亥說了一下自己的生活習慣，聯繫方式，以及家裡的生活用品放在哪兒，每周二周六都會有鐘點工來打掃衛生，雪櫃上的電話號碼是一家私人廚房，顧亥想吃什麼都可以點。

賀辛煙說得差不多了，顧亥將一些重點內容記在心裡「那今晚我睡哪兒？」

賀辛煙抬起頭看著顧亥，好巧不巧賀辛煙的電話這時候突然響了。

在賀辛煙接起電話之前，顧亥的眼睛不經意的掃過手機熒幕，熒幕上來電備註是余安敏。

顧亥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嘴角掛著若有所思的笑。

這個電話打得時間有點長，直到電來了，賀辛煙才掛了電話回房間睡覺。

床上，顧亥蜷縮著身體似乎已經睡著了，賀辛煙皺了皺眉，想上前去把顧亥叫醒，可看見他已經睡著了，又把伸出的手收了回來。

賀辛煙長嘆了口氣，在櫃子里找了睡袍朝著浴室走去。

當浴室里傳出水聲之後，原本睡熟模樣的顧亥才緩緩睜開眼睛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解鎖之後從相冊里翻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和顧亥有幾分相似，顧亥看著照片眼角眉梢帶著濃濃的悲傷。

沒過多久，賀辛煙就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了，房間里的顧亥還是保持著剛剛的睡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