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習開始老師進班後，夏書立著課本偷摸著吃那個已經掰開的韭菜餡的包子。

韭菜味飄到了就只隔了一個走道的陸勤的鼻子里，他閉上眼睛仔細嗅了一會兒，一扭頭鎖定了目標，趁老師出門的時候伸出手迅速抽走了夏書面前的書。

夏書被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被老師抓包下意識就要把沒吃完的包子往一旁扔，結果被陸勤牢牢抓住了手腕。

「哥們，吃獨食可不好。」陸勤使勁眨巴著眼睛，想讓自己看起來楚楚可憐一些，「分哥們點兒唄？」

一旁目睹了這一幕的林復一暗暗在心裡罵了陸勤一句沒出息。

「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夏書邊說邊把剩下的那半個包子往陸勤那邊遞，結果話才說到一半對方就猴急地拿走了包子，含糊不清地說了聲謝謝後一把把包子塞進了嘴裡。

活像餓死鬼投胎一般。

夏書看著陸勤的吃相，腦子有點發懵。

他買包子的時候還是記著林復一討厭吃韭菜的，結果想要的餡料已經賣光，沒辦法才用兩個韭菜餡的填了空。

在看到林復一之前，夏書是一直記著這茬的，但從車棚尾隨林復一進班的途中，他滿心滿腦都在嚷嚷林復一是個蠢貨，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一直到把包子扔過去才想起來。

還差點就說漏了嘴……

想到這事夏書偷偷瞥了眼林復一，見那傢伙正慵懶地倚著後門，手指頭夾著一頁書要翻不翻的，感受到夏書的視線之後還回了個笑。

搞得夏書完全摸不清楚這人是不是心裡已經有什麼想法了。

夏書和林復一這邊小心思涌動著，那邊被噎著的陸勤正在瘋狂地向臨旁借水，借了一圈沒借著，在幾乎要翻白眼的時候一狠心冒著被批評的危險沖了出去，跑到樓層的洗手間就著水龍頭咕嚕咕嚕灌了一肚子的水。

一回頭見著英語老師正陰著臉站在他身後，嚇得含在嘴裡的一口水天女散花般噴了出來。

英語老師白可居本來戴著眼鏡，被陸勤這麼一噴眼鏡片上濺滿了水花，可視度降低給心裡的那把火又添了柴。

陸勤往後退了一步，縮著脖子看著慢條斯理從口袋裡掏出眼鏡布擦拭眼鏡的白可居，苦著一張臉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白可居還算是學校的新人教師，文理分科後接手了陸勤所在的這個班，一直帶到現在，仗著年齡差距不大已經跟班裡的混小子們混得爛熟。

但，爛熟僅存在於課堂之外，工作期間的白可居是公認的鐵面閻王。

大義滅親這種事他幹多了。

陸勤戰戰兢兢靠著洗手台，連連咽了好幾下口水，最後小心翼翼開了口，聲線都是顫的：「不，不好意思啊白老師。」

白可居重新戴好眼鏡，邊折眼鏡布邊問：「解釋解釋，現在跑出來是幾個意思？」

「我……我渴。」

「渴？」白可居輕輕歪了下頭，凌冽的眼神像小刀一般刮過陸勤的身體，「現在還渴嗎？」

「不渴了。」

「今早規定背誦的課文背給我聽聽。」

「這……」陸勤整個人都僵了。

「不會啊？那下去跑圈，跑到渴了再回來，水有的是。」白可居伸手拍了拍陸勤的肩膀，「然後再來我辦公室，把早讀給補上。」

「不是，白老師您這是體罰！」

「我這怎麼是體罰，明明就是鍛煉。」說罷白可居捏了捏陸勤的小胳膊，皺眉道：「一點兒料都沒有，將來怎麼討女孩子喜歡。」

這跟你沒關係吧喂！

陸勤很想甩白可居一個眼刀，但現在這情況他不敢反抗，只能乖乖下去操場跑圈。

班裡人見到白可居陰著臉回來而陸勤遲遲不歸，便明白陸勤是被抓了現行，一時間都乖了起來，讀書聲都大了好幾十分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