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熱乎的，玉米小米粥。」

林復一如同店小二一般的張羅打斷了夏書的情緒，夏書一抬眼，正見著林復一雙手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粥往他跟前放，臉上還掛著燦爛的笑。

「不知道你愛不愛甜，就沒放糖。」

夏書低低應了一聲，埋頭開始啃燒餅。

燒餅的火候和甜度正好，外焦里嫩，可能是在袋子里悶得久了，吃著沒有剛烤出時候酥脆，不過黏黏軟軟的倒也是另一番味道。

林復一見夏書一口一口吃得起勁，也放下心來，打了聲招呼就準備告辭。

夏書抬頭盯向他的眼神立馬就冷了下來，「你幹什麼去？」

「我去幫陸勤買點吃的，一會兒我走的時候把飯卡留你，你還想吃什麼就自己買吧。」

林復一老老實實回答的時候，滿臉都是坦誠。

看的夏書自己彆扭了起來。

他現在跟林復一一點關係沒有，非要扯上一點，那就是加害者與被加害的關係。

但是夏書不想再拿自己腦袋上的傷說事。

所以即使心中千萬個不情願，他最後還是放了行。

林復一一走，桌上留著的吃食在夏書口中就變了味。番茄炒蛋太酸，肉末茄子太辣，玉米小米粥火候不夠一點都不香，就連一開始吃得起勁的燒餅也硬生生被吃出來了隔夜剩下的味道。

夏書看著林復一留在桌子上的飯卡，自顧自抱怨了一句：「一點都不好吃。」

完全不曉得夏書心思的林復一拎著打包來的飯去了操場，意料之外沒有看到陸勤，而後回到班裡也沒見著人，便去問了一直呆在班裡的同學，說是陸勤剛剛拿了英語課本出去了。

這下不用想也知道是去了白可居辦公室，林復一也不再帶著吃的亂跑，把東西放到陸勤桌上後自己便回到座位吃包子。

臨近上課，班裡人陸陸續續都回來落了座，課代表見人回來的差不多了便開始一排排敲著桌子收作業，碰上沒寫完的還得把好不容易收上來的作業給分下去，來來回回最後放到課代表桌子上的只有薄薄幾本。

「第二節大課間都交上來，不然不收了。」

這是每個課代表慣用的威脅方式，但一般不奏效。

第一節上課陸勤是跟在白可居的身後回來的，面色慘淡，不知道在白可居那裡受了什麼委屈。白可居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看著陸勤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陸勤低著腦袋回到座位，看到桌上的早餐後眼睛一亮，但很快那亮光就熄了，臉上又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幾乎就要哭出來。

白可居這個時候敲了敲講桌，看著陸勤的方向開口道：「知道你們班的英語成績差，就是沒想到差到這種程度，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讀不下來，之前那幾年英語都白學了是不是？」

陸勤聽著，默默捂住了腦袋。

「今天早上規定背誦的課文，有幾個背下來了？舉手我看看。」

半晌沒人回應，白可居的臉色更差了。

「一個都沒有？早讀四十分鐘你們都幹什麼了？吃飯了還是睡覺了？啊？！」

白可居陡然提升的聲音嚇得前排的人一陣瑟縮，本來想要舉手的看這情形也忍住不動作了。

白可居看著台下一屋子蔫白菜一樣的學生，氣極之下竟笑出了聲。

「完了完了，」林復一埋下腦袋，壓低聲音對夏書說著，「白老師瘋了。」

夏書沒說話，放在桌上的手輕輕敲了兩下桌面後停了下來，而後挪動板凳做出了個讓林復一完全理解不能的舉動——他舉著手站了起來，並大聲說道：「老師，我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