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一有個什麼事情就會嘰嘰喳喳的關止當真對林復一和夏書這件事守口如瓶，但可能心裡的那道坎很難邁過去，有好長一段時間他對著林復一的時候都是別彆扭扭的。

林復一沒有任何責怪關止的理由，加上進入了高三下學期，猶如車輪戰一般的複習壓得人難以喘氣，他也沒有時間再去跟關止好好說道這件事情。

第一次模擬考的成績出來後，班導周同峻特意留了半節課的時間去點評。在點評中打了頭陣的便是夏書和陳可彥，所不同的是，穩居班級前十的夏書被誇得像朵花，滑出了班級前二十的陳可彥被罵得一無是處。

林復一在陳可彥挨罵的時候往他那處看了一眼，見他緊緊握著手中的筆，嘴唇綳成了一條細線，整張臉毫無血色，跟之前意氣風發的時候判若兩人。

夏書注意到林復一的視線後抬手把他的腦袋給壓了下去，然後扯了套模擬題扔到他面前，壓低聲音道：「有關心陳可彥的功夫還不如多做兩道題，看看你這次模擬差的。」

林復一攤開卷子，同樣壓低了聲音，「畢竟之前稱兄道弟了那麼久，夏書你這也太冷血了……我說，要換做是你的話，你會願意背那個處分嗎？」

「我願意啊。」夏書想都沒想。

林復一翻了個白眼，無話可說。

夏書托著下巴看向對著題目愁眉苦臉的林復一，突然就伸過手去摸了摸他的後頸，而後像是頗貪戀那處的溫度一般把手停在了那裡。

林復一不明所以地扭過頭，「幹嘛？」

「你最好不要對別人太好，更不要對他們過於心軟。」

「我心不軟。」

「是嗎？」夏書眯起眼睛，收回了自己的手，「不心軟就好。」

林復一仔細琢磨了一番夏書的話，沒一會兒就放棄了運動自己的腦筋，問道：「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夏書笑了笑，也拿了套物理模擬卷攤開，扭過頭不說話了。

台上周同峻還在眉飛色舞地誇獎夏書，但台下已經沒有人在聽了。人總是喜歡去圍觀別人的不幸，而忽略掉與自己無關的，鑲嵌了別人名字的褒獎。

快下課的時候，夏書終於從磁場分析題目中脫離出來，扭頭一看，林復一不知道什麼時候咬著筆桿子睡著了，哈喇子停在嘴角，要流不流的。

真可怕，怎麼就會喜歡上了這麼一個笨蛋……夏書偏著頭看得出神，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許是林復一的腦神經被夏書看得不太自在，奮力一踹把林復一踹得整個人都彈了起來。

夏書嚇了一跳，下一秒指著林復一嘴角流出來的哈喇子樂不可支。

「別笑。」林復一瞪了夏書一眼，伸手抹了把哈喇子，「有紙麼？」

夏書抽出張紙巾，扯過林復一的手使勁擦了兩把。

「林復一啊……」

「嗯？」

「我想吃奶糖。」

「吃，吃。」林復一立馬摸了摸口袋，掏出來十塊錢，「我去給你買，你是吃旺仔還是大白兔？」

「吃你之前擱我家門口的那種。」

林復一愣了愣，「擱你家門口的那種？哎嘿……那是假糖啊，太白兔，你還要吃？」

夏書點了點頭。

「不是……」林復一扶上夏書的肩膀，「現在哪還有太白兔啊？吃大白兔好不好？那種假糖吃了膩嗓子。」

「那我要吃喔喔。」

林復一嘴角一抽，「夏書你這思維……有些跳躍啊。」

「巧克力味的。」

「……」

「你買不買？」

「買，買，買。」林復一敲了下夏書的腦袋，一臉無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