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面就了一瓶水，撐得林復一直打嗝，擦完嘴嘴圈都還是紅的，眼淚汪汪地跟人家老闆說這面不錯，特別筋道，就是辣椒賊辣。老闆聽到這話極為得意地揚了眉毛，說那是自家種的小米椒，可不夠味麼。

林復一咳了兩聲，見夏書已經吃完，便沒再接話，付了錢離開了麵館。

外面雨勢漸停，只剩零星小雨還在漫不經心地飄著，不打傘也無大礙。林復一拿過夏書手中的快遞袋晃了晃，在夏書默許之後小心翼翼撕開了封口，撐開來看，見裡面一本極厚的《學生指南》、一張銀行卡、一張手機卡、一張入學須知還有一張閃亮亮的錄取通知書。

「真好吶……」林復一把東西還給夏書，唯獨留了手機卡在手裡，「周同峻肯定誇你來著。」

夏書毫不留情打了林復一的臉，「誇個屁，他以為我能上個一本呢。」

「那到時候我通知書下來，他還不得嫌棄死我。」林復一低下頭，默默記著手機卡上貼著的那串號碼。

「都考得不好，誰嫌棄誰。」夏書說著，扭頭見林復一正對著自己的手機卡念念有詞，比當初背英文單詞都還認真，玩心一起抬手就擋在了他的眼前，「來，背背。」

林復一略一思索，流暢地報出了手機號碼。

夏書一樂，「你能記得幾天？」

「記到忘掉的那天。」

「貧。」夏書挪開手，拿走了手機卡。

林復一略有些不自在地吸了下鼻子，跟在夏書的身側走，過了好久開了腔：「那什麼……」

夏書扭頭看向他。

林復一更不自在了，感覺渾身都癢癢似的一會兒摳摳這兒，一會兒撓撓那兒，直到夏書忍無可忍扣住了他的雙手，才弱弱開口道：「我似乎……已經把手機號給忘了……」見夏書臉色有變又慌忙補了解釋，「我忘了最後四位是6357還是6537了……你這手機號，一點規律都沒有！」

夏書一挑眉，「自己記性不好還怪別人手機號難記了？」

「哎……不是，夏書你別生氣，我要能這麼快記住這號碼，我不就能考上大學了嗎？」

乍一聽這話還挺有道理，但仔細一品全他媽是放屁。

夏書翻了個白眼，「你還是拿手機給存上吧。」

「可我想自己記住……」語氣可憐巴巴的。

「你那腦子準備記上幾年啊？」

「記到能記住的那年唄。」

「無理取鬧。」夏書瞪了林復一一眼，別開了頭，看著像是生氣了其實心中一點沒氣，尤其當林復一討好一般扯住他的衣角晃了兩下的時候，心裡更是覺出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甜，甜到整個人都要化掉一般。

「林復一。」

「嗯？」

「白痴。」

「……欸。」

夏書伸出手，輕輕勾住了林復一的食指，那根手指頭如它主人一般怔愣了片刻，而後極為興奮地招呼了身旁的四個兄弟，圍了一個圈將夏書的手緊緊攥了進去。

林復一笑了起來，元氣滿滿喊道：「夏書！」

「幹嘛？」

「我好開心！」

「……白痴。」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