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陸綿捂著屁股，指著掉漆的後門，眼淚汪汪地控訴道：「明明可以走門，為什麼要把我扔出來！」

蕭奕言表示無奈地攤開雙手，嘴角卻微微勾起：「沒時間開門了。對不起？」

「人呢？人在哪？跑了？」

「也許走後門了，快追！抓住那個銀髮的美人，蕭公子重重有賞！」

嘈雜的人聲混雜著急匆匆的腳步聲，蕭奕言垂眸望著在地上撒潑的『藍顏禍水』，再次伸出手臂將他攔腰扛在腋下，一路上陸綿被顛的頭昏腦漲，半句話都說不溜，算是難得的安靜了一會兒。蕭奕言側身踏入安靜無人的小路，推開永福客棧的後門走了進去。

楊子華早已經在哪裡等待，坐在井邊支著長腿，嘴裡還叼著一根新鮮翠綠的枝葉。

他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兩人：「我就知道你會跑到這來，不知道你家哪個僕從多嘴，一早上的時間，你『英雄救美』的英勇事跡早就傳遍整個貴族圈了，哈哈哈。蕭四那臉綠的跟苦瓜似的，你真該去看看！」

關緊門板，蕭奕言如釋重負，輕輕呼出一口氣，算是又閑心白了眼幸災樂禍的楊子華：「好笑嗎？幫我跟袁媛說一聲，借客棧兩間小房住幾日。」

陸綿抬起頭，豎起一根食指：「一間！一間就夠了！」說著，用責怪的眼神瞪向蕭奕言，「真是的。你別老麻煩別人！人家也是要做生意的！不懂事。」

蕭奕言低頭看他，鬆開了手：「……」

「哎呀！」陸綿臉朝地摔在地上，仰頭委屈道：「我腳都還沒好，懂不懂那什麼憐什麼惜玉！」

這小兔崽子連個人間的成語都認不全，還想給他說教，蕭奕言不耐煩地皺緊眉毛，陸綿連忙從地上爬起，小心翼翼地站在他身側：「嗚，你、你別皺眉，我害怕……」

「……？」蕭奕言扯動嘴角，一時忘了想說的話。

「哈哈哈哈。」楊子華在一旁笑出聲，「你也有今日！被噎的說不出話了吧！哈哈哈哈。」

他幸災樂禍地瞅了蕭奕言一眼，從水井上下來，走到陸綿身邊，捏著自己的下巴，開始打量：「誒，讓我看看，那個蕭四要搶的美人是他嗎？」

蕭奕言沒回答，握住陸綿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身邊拉:「走了。」

楊子華還沒看清楚，追在他們身後：「誒，就看看而已，至於這麼小氣？」

跨上後院通向二樓的木階，蕭奕言漫不經心地打斷他的念想：「樣貌平庸，沒什麼好看的。」

「不給看就不給看。」楊子華不屑地撇撇嘴，蹬蹬蹬地兩步並一步踩著木階，不依不饒地換了個話題：「誒，對了，昨晚的銀髮美人呢？又換了一個？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花。心？」

「我……啊。」

陸綿想回頭插個嘴，蕭奕言按住他的後腦勺就把他掰了回來，楊子華見狀，嘖聲不斷：「你這人佔有欲咋這麼強呀。兄弟妻不可欺，我還是明白的，好吧？」

三人到了二樓，蕭奕言打開一間房門，拎著陸綿進去，轉身擋在門前，朝楊子華短促地揚起一抹虛假的微笑：「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