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半個時辰後，兩人一兔摸黑摸到大理寺門口。

「……」蕭奕言面對著告示欄，對楊子華輕聲說道：「你看。」

「什麼？」楊子華疑惑地看向公告欄，看到自己的畫像，他頓時樂道：「哎呦，畫的還挺像，可惜沒有突顯出本人的瀟灑氣質，嘖嘖……」他表示遺憾的搖搖頭，轉而去看緊挨在一邊的蕭奕言的畫像，又樂道：「這幅好，一點表情都沒有，簡直將你的面癱表現的淋漓盡致，這畫師可以啊，觀察夠細微啊！」

「……呆瓜。」

蕭奕言嘆了一口氣，抬起一隻手扳過呆瓜的臉。

楊子華目光上移，看到四個黑墨大字，笑容僵硬在臉上，他下意識的將上頭四字念出來：「……禁止入內。」

他歪過頭看向身旁的蕭奕言，問道：「什麼東西禁止入內？」

「不是東西。」

「是……」楊子華看了看那兩幅圈著紅圈的畫像，又看了看蕭奕言，鳳眸微眯，挑起一邊眉毛，有些不可置信地道：「我們？」

「嗯。」蕭奕言點頭，甚至感到欣慰，他也不算是無藥可救。「不過，為什麼連我都要被禁止入內？」他感到奇怪，畢竟半年沒見著那位大理寺少卿了，許是被他物以類聚一塊兒歸類了。

……

大門是進不去了，楊子華在周旁尋了一處僻靜小道，將長長的衣裳下擺紮起，多年爬牆的功夫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他踩著牆面一躍而起，口中還念叨著：「混賬東西！本公子要你好看！」

大理寺內靠牆栽種著數株玉蘭花樹，此時正值花期，枝幹上的花朵斜斜的越出牆頭。

蕭奕言無可奈何跟著他爬到大理寺牆頭，按住他蠢蠢欲動的肩膀：「你冷靜點。」

「你別攔著我，我今日一定要給那個姓常一點顏色瞧瞧！」

「我不攔……」蕭奕言話音未落，底下突然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聽著有些熟悉，感覺到楊子華逐漸僵硬的肩膀，不用看也大概知道是誰了。

「常某記得楊公子家裡不是開染坊的吧？」

常岑著一身藏青色官服，面如冠玉，身型纖長，立於白玉蘭樹下，右手正虛握著玉蘭纖細的枝幹，似乎正要細賞蘭花清秀之姿，卻被人打擾了雅興，他微微抬著頭看著一腳已經跨上牆頭的楊子華還有一旁的蕭奕言，他們正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常岑冷嘲道：「怎麼？二位年紀也不小了，還要跟常某玩木頭人？」

「……」蕭奕言默默收回按住楊子華肩膀的手，現在說不是『同夥』還有機會嗎？

陸綿好奇地從兜帽里探出兔腦袋，又被他塞了回去。

楊子華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方才罵著的人與他就只有一牆之隔，緩了片刻，他立馬就忍不住了，騰出一隻手，指著常岑，喊道：「把我木劍還給我聽見沒有！我限你半個時辰將物歸原主！」

常岑輕蔑地冷哼一聲：「來人！」

「你、你！喊人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出來跟我單挑！看你這瘦胳膊瘦腿的，我一拳能錘十個！」

「……給我拿下！」

常岑一聲令下，從四面八方趕來的大理寺侍衛們朝牆上二人一涌而上。

「蕭兄！我掩護你，你先走一步！」楊子華轉過頭，發現身後空空如也，一抬頭看見蕭奕言在遠處朝他比了個保重的手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