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廁所？這兒連個活人都沒有，你是怕進來看見女喪屍的屁股嗎？」

秦一對他的話不屑一顧，要不是看在他還是個活人的份兒上他真的不想多管閑事，現在他的首要任務應該是得到病毒樣本才對，可是本來直達目的地的火車就在剛剛被他查出來有炸彈，他這才不得不跳了車窗，連帶著這個活人一同。

說來也奇怪，這人不管是論身手論技巧似乎都不差，他剛剛也是一直暗暗觀察著他的表現，只是看見他站在那兒等死這才伸手拉了一把。

秦湮愣了半秒，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再次後退了兩步看著他問道：「你不算活人？」

「……好，怪我失言。」

秦一忍著暴打他一頓的想法伸手撬開洗手間的窗戶，隨後向下觀望一眼。喪屍似乎都聚集到了車站內部，街道上並沒有其他喪屍的影子，確定安全以後，秦一側過身揚了揚下頜。

「跳。」

「我這麼瘦弱，上來就叫我跳窗戶，不地道吧？」

秦湮笑著上前看了一眼外面確認下方是平地，且沒有什麼堆放物，這才拿下背包順著窗戶扔下，隨後他抬手握住窗戶上框騰身跳了出去。

秦湮剛剛落地一手拿起自己的背包，剛想跑路就被一龐然大物給砸了臉，他下意識伸手一摟，發現這是那男人的背包。

他身邊很快傳來一聲鈍響，秦一緊隨其後跳了下來，他伸出手，從秦湮懷裡扯回背包挑了挑眉，欠揍地說道：「謝了，兄弟。」

說完，未等秦湮的拳頭砸過來，秦一就已經轉身走了，秦湮站在他身後沉默了兩秒，充分發揚不要臉的精神跟了上去。

「你跟著我做什麼？」

「你比我更了解這裡。」

「你不誠實，我不想帶著你。」

「喂。」秦湮說著，一腳踢上秦一的小腿，結果秦一猛地停下腳步讓他直直撞上了他的後背，險些摔倒，「你連自我介紹都不做，就逼著別人說是誰，不太禮貌吧？怎麼了？」

秦湮從他身後探出頭來，向前看去，大道中間站著一個人，那人正直直地站在馬路上，看著他們，神態如常。秦湮看著他，伸手拍了拍秦一的肩膀。

「那是人還是喪屍？」

「儀器上顯示這座城只有兩個活人，」秦一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他的手錶，秦湮看得清那成像地圖上兩個標出的綠點，顯然不在他們面前。

「那他是？」

「活著的……」

什麼叫活著的？秦湮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見秦一伸手摸上了他腰間的手槍，背在身後緩慢用力上膛。

「你打不過我的。」對面的「人」率先開口，似乎已經將秦一的動作完全洞察。

「不試試怎麼知道？」秦一說話的語氣依舊輕鬆，彷彿眼前的人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我不要你們的命，他的衣服很好看，給我。」

對面的男人依舊悠哉，他指了指秦一身後的秦湮，手指微扣發出一聲脆響。

威脅意味十足的動作。

秦一側頭看了眼秦湮身上再普通不過的T恤衫，低聲道：「脫。」

「啊？」秦湮愣了愣，他想著秦一連槍都準備好了，怎麼就對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這麼聽話？於是他遲疑著再次開口，「我脫了，裡面可就沒有了啊。」

「脫，給他。」

秦湮翻了個白眼，雙手交錯著握住衣服下擺，隨後由下及上一抬手，將身上的T恤衫脫了下來交給秦一，秦一伸手扔到男人腳邊，男人彎腰撿起來。

一系列動作進行得十分順利，可男人玩味地看著秦湮，似乎並沒有打算就這樣讓兩人過去。

「褲子。」

「哈？欺人太甚了。」

這次沒等秦一說話，秦湮一句嘲諷脫口而出，他側過身剛想從秦一身後走出來，不料秦一一手握住他的腰側另手將手裡的槍摁在了他腹部。

秦湮不動聲色地接過手槍，秦一的指尖在他手上點了三下，三下結束，二人頓時散開，一左一右朝男人跑去。

行動得極有默契。

秦湮食指扣在扳勾內手腕一甩將槍口對準男人，毫不猶豫地照著他的腦袋扣下扳機。

戰鬥中，但凡是毫秒的猶豫，都會延誤戰機。

這是他們一直接受著的高強度訓練帶來的條件反射。

秦湮的槍法在隊里算是數一數二的，別說近距離目標打擊，就算是這人不在手槍的射程範圍內，他也能用子彈將他傷得不能動彈，他本以為能夠在一秒鐘結束戰鬥，卻發現秦一的謹慎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男人的腦袋居然從中間分裂開成了四瓣，十分順利地將子彈給躲了過去，，粘稠的涎水從它分開的「花瓣」中流出，露出裡面一個完整的大腦。

「靠，這什麼東西。」

常人的腦漿多是白色與黃色，而這個人的腦子已經徹徹底底變成一種詭異地紫色，在風中瑟瑟顫抖著彷彿下一秒就能被吹得掉出來。

赤裸著上身的秦湮一手搓了搓胳膊，一陣惡寒。

「朝要害打，你能中一槍我們就贏了。」

秦一大聲提醒著秦湮，從旁拎起一根細長的鋼管，與那男人近身搏鬥起來。二人身形變換極快，秦湮不光要盯著注意不要瞄到秦一，更要時刻提防男人時不時對他的「騷擾」。

秦一的槍沒有裝備消音器，槍聲的響亮程度想必已經可以吸引一部分喪屍的注意力，從之前在車站秦湮就發現，這些喪屍可能是靠聲音分辨活物的，如果不能速戰速決，他們很快就要被喪屍大軍圍攻了。

怎麼辦！

秦湮看著男人雖然有病毒「加持」，但體能和身手卻是不如秦一的，秦一的每一個動作都能看得出來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秦湮瞄了一眼手裡的手槍，對秦一的身份起懷疑態度。

之前他沒有槍，而秦一有，所以他被壓制著，如今趁他與喪屍纏鬥，他完全可以選擇轉身就走，亦或者……一槍崩了兩個。

秦湮再一次抬起手槍，這一次，他瞄準了秦一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