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

待到秦一的身形與喪屍徹底重合時，秦湮大喊一聲，隨即扣動了扳機。

秦一聽到他的聲音毫不猶豫地低下頭，彷彿二人是合作多年的搭檔，默契十足。

子彈貼著秦一的頭頂射入喪屍的體內，秦一掀起衣擺擋住了飛濺而來的血液，隨後一腳踹開眼前這個被爆了頭的男人。離二人最近的房子內似是傳出一聲女人的嘶吼，秦湮親眼看見腦漿和血液流淌在地的喪屍居然還抽搐著動了動。

秦一拎著沾染了血跡的外套取下背包，隨後將外套脫了下來扔在一旁，他看了一眼地上同樣被血液沾染的秦湮的衣服，從包里掏出一件襯衫扔向他，忍不住調侃。

「看不出來，身材不錯啊？」

「那是。」

秦湮眉目一彎露出個笑容，伸手接過他扔來的一團衣服，套在身上後掂了掂手裡的手槍朝著身旁出現響聲的房子努了努嘴。

「進去看看？」

「走著。」

秦一跨過地上的屍體，從槍套中拿出另一把手槍，一手穩住另手朝著房門走去，門並沒有鎖，可以看得出來男人或許是從這裡出來的。秦一打頭，秦湮跟在他身後，二人推開門，儘可能地放輕腳步聲朝里走去。

這是棟複式的小洋房，一樓的餐廳和廚房裡都沒有人，忽略地板和牆面的血跡的話，這裡還能看得出一些生活氣。

一樓沒有搜到聲音的來源，二樓就顯得更加危險，秦湮一腳踏上樓梯剛想向上走去，卻被秦一一把扯了回來，他看向秦一，秦一示意他跟在身後。

真是瞧不起他。

秦湮心裡想著，倒是沒有拒絕他的好意，跟在他的身後一步一步向上走去。木質地板被二人踩得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二樓其中一間房間里突然出現的猛烈撞擊聲嚇得秦湮心裡一震，秦一卻彷彿見怪不怪。

「注意不要蹭上他們的血，你會被感染。」

秦湮跟著秦一走到房間門前時，秦一突然說了這麼一句，秦湮回憶起在外面時秦一擋住了濺出的血，眉心不由得一跳。

原來光靠血液就可以感染嗎？他可沒在電視上看見過這樣的傳播方式。

他點點頭示意知道了，秦一隨後伸手緩慢地壓下了門把手。

門是向里推的，沒打開到一半就受到了很強的阻力，就像是有人靠在門上一樣，阻止他們繼續開門。

秦湮透過打開的縫隙向里看了一眼，滿地的血液和不知是什麼的白色泡沫混在一起，秦一抬起手腕看向腕錶中的數據，在確認什麼之後微微將門關上一些，隨後一腳踹開了門。

砰地一聲，二人都看見半個「人」飛了出去，是個只有上身且正裸著的女人，秦一走進卧室，看見了床上的下半身。

女人已經完全感染變異成一個喪屍，還是秦湮最開始遇到的沒有腦子的那種，秦一連開兩槍將她的腦袋崩碎，打開門推倒一旁的衣櫃，一腳踏了上去，秦湮站在門外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氣，對這濃重的血腥味感到不適。

「之前我在車站裡也看到了不少喪屍，他們為什麼沒肚子？」

「這個……不好解釋。」秦一皺緊眉頭，先是查看了女人確認已經死亡，最後站上床面蹲下身來，戴上一次性手套從那下半身上扣下一塊發黑的肉來，扔進隨身攜帶的鐵盒中。

「難不成是他們吃彼此？」

「他們確實自相殘殺，但這個不是，準確一點來說，是他們自己吃的。」

秦一小心地摘下手套扔在一旁，隨後關上門走了出來，秦湮嫌棄地看了一眼他放進包里的鐵盒，問道：「你要那東西做什麼？」

「下半身不錯，我收藏了。」

「怪癖。」秦湮率先轉身下樓，秦一跟在他身後露出個無奈的笑容，卻沒料到秦湮會回頭，一腳踩上了他的鞋。

「不好意思。」

「嘖……我說，你有槍，身手也這麼好，肯定不是什麼普通的人。你既然問我是誰，說明你也想在末日里找個存活的人類搭伴走吧？我們彼此坦誠的聊一聊怎麼樣？」

秦湮倒是沒與他計較踩腳不踩腳的事情，開門見山地提議道，秦一看著他點點頭，隨後示意他繼續向前走。

「這裡不是地方，要黑天了，我們換個安全的地方說話。」

秦一的話突然提醒了秦湮，他走出門外抬頭望了一眼即將落下的夕陽，大腦斷了線。

他分明記得剛醒過來的時候，從火車上跳下來的時候還是夜晚，在他印象里不過才過了幾個小時，怎麼這麼快就又要黑天了？

「這場災難是人為引起的，病毒由一種受感染的蚊子帶入城市，透過蚊子感染給人類，但是這種病毒的潛伏期很長，甚至可以達到三百年，但一定要有宿體才能存活，所以如果不是有人將催化裝置發射到各個區，這種病毒在出現特性之前就已經死在人類的屍體里了。」

「催化裝置？」

「對，這種催化裝置主要釋放一種輻射，人體接觸不會有任何異樣反應，但對於這個病毒來說它就像是激素，能夠快速催化它，距離越近，效果越好。

現在每個區都有一個這樣的裝置，他們在夜晚催化，白日冷卻，催化裝置的出現使各個地區的氣候、時間都出現了明顯的差異，我們所在的地方被稱為寒區，越靠近催化區，氣溫會變得越低。」

「厲害了……」

秦湮環望了一圈，附近似乎都是一樣的洋房，誰都不知道那棟房子里會突然跳出個喪屍來，據秦一的說法，喪屍根本不能近距離射殺，這會使被感染的幾率翻倍。

「走吧，很快就要有喪屍過來了，剩下的找到安全地方再說給你聽。」

秦一走在前面，秦湮跟在他身後，又快走兩步走在了他身旁。

「你真的不知道這個病毒？軍方並沒有封鎖病毒的信息，之前也派過巡防車公告。」秦一側過臉來看向跟上他的男人，眉頭緊蹙。

「我真的不知道，」秦湮露出一個十分無辜的表情來，說著用肩膀撞了他的一下神秘兮兮道，「你是當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