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質的特效藥與平常的退燒藥也沒什麼區別，一樣苦得厲害，秦一一口水還沒餵過來秦湮就迫不及待地把藥片就著口水吞了下去，然後從秦湮手中搶過水猛灌了兩口，不由得埋怨道：「你這也太苦了吧！」

「良藥苦口，怎麼刀槍不怕怕吃藥？」

秦湮再次翻了一個十分標緻的白眼，身體打了個哆嗦。

秦一的外套沾上血液所以扔了，而秦湮本來就沒穿著外套，車裡的空調敵不過後面大敞著的車門，兩個人身上又都沾了雨水，夜風一吹涼的厲害。秦一看見他的身體在駕駛座里打了個哆嗦，於是湊近了一些用身體將座位間的縫隙遮住，避免風吹來讓秦湮再次著涼。

秦湮側過頭看了一眼突然湊近的他，在意識到他是在替他擋風之後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一手空握成拳擋住了他半張臉。

他的良好家教對著這個欠揍的男人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知道秦一現在的動作是在為他好，但他連個謝謝也說不出來。

「你快點養病，我可不帶著累贅上路。」

「嗯，知道。」

秦湮應了一聲，聲音發沉。他也不知道他怎麼會病得這麼突然，除了剛剛打鬥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之外他真的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不對，要說不對勁的話，從車站出來開始就有了，他被那個喪屍輕易繞後卻無知無覺，後來又被秦一從身後嚇了一跳，這真不像他。

秦湮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前方，路上幾個減速帶在車燈映照下反著白亮的光，秦湮放緩速度一連過了三個減速帶，上了這座城市唯一還亮著光的一座大橋上。

橋上沒有任何車和喪屍的屍體，除了橋欄桿上有幾處破損以外幾乎沒有其他的異常，秦湮緊繃的神經終於微微放鬆下來，他拿過地圖遞給身後背靠著給他擋風的男人。

「看看，剛剛我們好像走了別的路。」

秦一抬手接下他手裡的地圖，一眼就看見了地圖上標示的跨江大橋，他打開車上的燈，抽出隨身攜帶的紅色信號筆在地圖上潦草地畫了幾筆又重新遞迴給秦湮，秦湮伸手去接，指尖還沒碰到地圖便聽見一聲巨響，緊接著二人都感覺到身下的橋面似乎下沉了幾寸。

秦湮將車前的大燈開到最亮，明顯看見正前方一個似曾相識的喪屍正在那裡進行它的卸橋大任。

「冤家路窄。」

秦湮低罵了一聲，拿起手槍伸出窗外朝著面前連開幾槍，直到把這一彈夾的子彈都開了個光這才停手，秦一從後面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了他換彈夾繼續的動作。

秦湮回過頭來，白色燈光下他的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他的眼睛卻異常黑亮，秦一看著他的臉，竟然不由得看呆了兩分。

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是個有錚錚鐵骨的男人，面對喪屍雖然大喊大叫著罵人，但無論是開槍還是拚命都沒有猶豫，秦一可以把後背放心交給他，卻在他與敵人廝殺的時候忍不住看他；他可以把巡防車開出賽車的激情，甚至可以在短短幾個小時以內，讓秦一不想扔下他。

車依舊在朝前行駛著，路程不過過半，那喪屍就等在橋的對面，兩個尖刃對準了橋面，只要車開過來，他的利刃可以在一瞬間將車切成兩半，裡面的兩個人幾乎逃無可逃，秦湮不能剎車或掉頭，後面的橋面已經開始出現了裂縫，他只能將油門踩到最底，向前飛馳。

秦湮看著秦一，呼吸隨著體溫的升高而變得炙熱，他的喉結微微上下滾動，他的目光在秦一臉上逡巡，試探著問道：「如果，如果能活下去，你想要個搭檔嗎？」

秦湮能清楚聽到他自己說出來的沒骨氣的話，他的話明明在從肚子里出來、到嘴邊的時候都還是你想要個男朋友嗎，可一出了嘴就打了不知多大的折扣，他在心裡暗罵自己不爭氣，同時為了還未得到的答案感到緊張不停打鼓。

「這個……不好意思，我有搭檔了。」

秦一眯了眯眼睛，不太自在地扭開頭，隨後開始準備如何逃脫喪屍的追殺。秦湮的眸光暗了暗，心彷彿從這車裡掉了出去，直直地掉進了下面無邊的寒冷的湖水中一樣，但他沒有說話，同樣將注意力放在了前面的喪屍上，他不斷地在心裡安慰他自己，安慰他在這種陌生的可怕的地方，認識一個這樣優秀出色能與他並肩的人，大概是個人都會有如此想法。

太正常不過了。

就算這樣，也還是要努力活下去。他要搞明白這一切究竟怎麼了，他要知道他還需不需要完成他該完成的任務。

堅定了想法，秦湮探身回頭看了一眼橋面上的裂縫，隨後一腳踩上了剎車，他一腳踩下離合器一腳踏上油門，車像離弦的箭一樣朝著對面衝過去，而與此同時，他打開了天窗。

「看見橋樑上那個橫樑了嗎，甩繩子上去。」

秦湮給秦一指了橋樑上十分明顯的橫樑，從那裡盪到怪物身後去還是十分可行的。秦一迅速肯定了他的計劃，隨後看了一眼秦湮，秦湮像是知道他的意思，笑著催他快走。

「我停了車就來。」

沒時間拖沓，秦一點頭背上包帶著繩子率先從車的天窗爬了出去，他蹲在濕滑的車頂，尋找機會。

秦湮在車內將車的前窗全部打碎，重新上了彈夾對準了喪屍，喪屍似乎也意識到他們會想辦法反抗，不安地嘶吼著。

秦一找到合適的機會將帶著鋼構的繩子甩上橫樑，借著秦湮的車速朝前盪去，而秦湮高速行駛的車卻沒有停下來。

他在等，等前面下橋的三個減速帶。

「咣當。」

一個。

「咣當。」

兩個。

車在最後一個減速帶突然別住了前輪，秦湮立刻伸手撐著天窗將身體鑽出來，巨大的巡防車隨著慣性朝喪屍砸去，秦湮落在地上滾了兩圈跪在了地上，忍不住咳出一口血來。

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