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湮看出了秦一沒有停車的意思，感嘆了一句向後看去，他們在市區，天色又暗，兩個不熟悉當地情況的人只能開得十分慢，生怕前方出現什麼意外把兩個人從車裡「趕」出去。

「咣！」

又是一聲巨響，這次不是前方，而是後方。

秦湮看見原本平整的車門由外向內凹進來一大塊，外面似乎還有什麼巨物正在不要命地向車門頂撞，車的速度一下子就被拖慢了很多。

「這是什麼怪物……」

秦湮嘀咕了一聲，放下背包起身就要朝後面走去，秦一伸手攔了他一下，將褲子口袋中的幾個彈夾一起給了他，不忘囑咐一句：「別沾上血。」

「放心，就算是被感染了，我也肯定把他拽下去。」

秦湮笑著揚眉，收好了彈夾。

車門被從外面撞擊得變了形，秦湮對著車門連開兩槍在車門上豁開了個子彈洞，外面傳來一聲哀嚎，但很快，那東西又再一次撞上了車門，這次它將整個後車門都給卸了下去。

外面的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成了中雨，雨滴砸在地上彈起水花，秦湮借著夜色看清楚了外面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那是一個長了四隻手的人，其中兩隻正牢牢抓在車的車桿上，而另外兩隻彷彿兩把尖刀，在見到秦湮的一瞬朝他襲來。

「砰。」

秦湮毫不猶豫地朝著那個怪物開了槍，而這個喪屍顯然不如之前那個那麼好糊弄，子彈幾乎是貼著它的臉擦了過去。一擊未成已經算是失敗，秦湮雙手抓著車頂的凹槽騰身後退堪堪躲開它的襲擊，隨後一腳踹上那鋒利的尖端，將它踹歪了幾寸，緊接著又連開三槍。

近距離三槍竟然一槍都沒中！

秦湮驚訝地看著面前的喪屍，持槍的右手微微顫抖。

不可能，這個喪屍的動作不可能快到連子彈都能躲過去，他的子彈明明是奔著喪屍的腦袋去的，怎麼卻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推開了一樣，竟然都錯過了它的腦袋。

怎麼回事？

秦湮發愣的功夫喪屍已經再度襲來，這次它的尖端沒有偏差，直衝著秦湮的腦袋去，這喪屍一看就是個有「腦子」的高級喪屍。

躲已經來不及了，秦湮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是考慮如何避開要害，身體卻在一瞬間沉得彷彿不是他的，動也動不了。

又是一聲槍響，這次是秦一開的槍。與秦湮不同的是，這一槍卻直直打在了喪屍的腹部，將它打得掉下了他們的車。秦一看出了他的不專心，不由得眉頭一皺，隨後手動變檔將包抵在了方向盤上，趁喪屍被他打退的短暫時間來到了後面。

「你去開車。」

「好。」

秦湮的狀態不對，他自己也能感覺得出來，此刻還留戀在這裡就是給別人添麻煩，他太懂這樣拖後腿的累贅會帶來什麼後果，於是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毫不猶豫地跟秦一交換了位置，他跨腿邁到駕駛位，將秦一用來抵著方向盤的背包扔在了副駕駛，右手快速換了一檔一腳踩下油門。

與秦一開車時的小心謹慎不同，秦湮直接將車的大燈開到最亮然後一腳油門沖了出去，站在後面的秦一踉蹌了兩步，外面那個喪屍的兩把尖刃竟然突然伸長直插進了車尾，緊接著便跟了上來。

秦一兩槍崩在他那狀似兩隻手一樣的尖刃上，子彈卻泛著火花被彈飛，在車頂穿了個一個彈身大小的小洞飛了出去。

秦湮透過後視鏡看著後面的戰況，伸手將一檔掛到三檔上，一腳微踩剎車猛打方向盤，車身一頓頓時側了過去，輪胎在下了雨的路上不住打滑發出刺耳的聲音，秦一一腳踏上一旁實驗桌，穩住身體騰身朝喪屍的腦袋踹去。

正縮減被拉長尖刃的距離的喪屍被秦湮一個漂移弄得猝不及防，身體隨著車甩了出去，加上秦一的一腳算是將它徹底踹下了車，喪屍在地上滾了兩圈，再起身的時候秦湮和秦一明顯已經走遠了。它看向二人即將駛去的方向，目光放在了那一座懸空的大橋上。

為了不被追上，秦湮不敢放慢速度，而是重新換到一檔朝著前面疾行而去，秦一喘息著坐下來，擰了一把身上被雨水淋濕的衣服，看著開車的秦湮輕笑一聲，問道：「以前開賽車的？」

「不光賽車，地下拳場我都打過，怎麼樣，有機會認真比試比試？」

「怎麼，之前跟我還不算認真？放水可不是好習慣。」

「我……」

秦湮被他一句話堵了回去，他之前當然是認真的，要不是秦一手裡有槍，他倆還不一定誰贏誰輸呢，但是說用盡了全力還沒能打過人家好像顯得很沒有面子，他用餘光偷偷瞄了他一眼，輕哼一聲說道：「我當然沒認真，我要是認真起來，就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少扯。」

秦一被他這小模樣逗得忍俊不禁，但他心裡還是有疑問，這個疑問無關於他的身份，而是……

他伸手摸上秦湮的額頭，果然觸摸到燙得出奇的額頭。

「你發燒了？」

秦湮伸手拿下秦一的手，注意力放在面前的路況上，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你的動作比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慢了太多。」秦一說著，拿過自己的背包在小格子中尋找他帶出來的退燒藥，順便仔細在腦子裡搜索了一遍，他們遇到的這段時間中，他有沒有被感染的可能性。

應該是沒有的，最起碼他帶他從火車上下來的時候可以肯定他沒有被感染，而那之後不論是在雜貨店還是在車站，秦一都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他要是被感染了，他應該知道才對。

奇怪，這麼高強的身手，這麼強硬的身體素質，怎麼會因為這種小雨感冒。

秦一隻能將他定義為是秦湮被嚇到了，男子漢大丈夫沒被嚇尿被嚇得發燒了。

他嘆了口氣，倒出兩片白色的特效藥在手掌中，隨後捂上了秦湮的嘴，秦湮抬眼看了他一眼，伸舌將他手心中的藥片勾進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