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喪屍。

秦一確認過門口的安全才踏出第一步，拉著秦湮的手卻一直沒有放開，秦湮被他拉著，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原本滿是喪屍的一層樓現在連一個喪屍的影子都看不見了，兩個人試探著走了很久，直到確認這裡真的沒有喪屍，秦一才放開一直拉著秦湮的手。

秦湮收回手暗自握了握，手心裡已經被薄薄一層汗浸濕了，看得出秦一面對如此多的喪屍，還是很緊張的，最重要的是他很緊張他。

喪屍消失的具體原因不知道，他們沒有時間在這裡浪費，因為喪屍隨時都可能再次出現，秦湮跟著秦一順著他們來時的地方回了三樓，秦一將電梯門鎖好，放下了手槍，算是松下一口氣。

秦湮伸手扶過秦一的身體，帶著他走到他們之前休息過的貨架旁坐下，秦一本想拒絕他的動作，卻在看見他認真的側臉時收回了臨到嘴邊的話。

「你說那個催化裝置在樓上？」

「嗯，應該是，我就是在這個位置聽見的聲音。」

「那應該就是正上方……」

秦湮抬起頭來看向天花板，這樣的商場結構他非常熟悉，樓層和樓層之間相隔的厚度並沒有很大，如果一定是這裡的話，說明催化裝置應該是在三樓的這個位置。

他看著商場的位置，盡量記住位置以後站起身來，他看著秦一，說道：「我上去看看，如果有的話，我可以直接摧毀嗎？」

「催化裝置上有一個鎖蓋，把鎖蓋打開有兩個按鈕和兩根線，按下紅色按鈕的同時剪斷藍色細線，就可以摧毀它。」

「怎麼辨別我有沒有成功？」

「催化裝置上有剩餘催化物的表，滅了就是成功了。」

「要是沒有成功會怎樣？」

「要是沒有成功，在剩餘催化物用完之前，這個催化裝置永遠都不會停下來。」

秦湮摸了摸鼻子，心裡有些沒底。這樣的催化裝置肯定是在災難發生的時候被發射或者安裝到這裡的，現在災難已經過去了三年，催化裝置還在運行著，甚至還能有剩餘催化物，想想就知道它的耗能並不高，說不定外面那群喪屍都已經把自己吃幹凈了，這東西還沒停下來呢。

「不用緊張，你說你是當兵的，我相信你。」

「嗯。」

秦湮點了點頭轉身要走，卻感覺到褲子被人一拉，他回過頭來看向秦一，秦一將他身上剩下的所有彈夾和手槍里剩下的子彈一併給了他，秦湮看著他，伸手將彈夾結了過來，他揚了揚手裡的手槍，露出一個叫人放心的笑容。

可那笑容在他轉身的瞬間就淡了下來，甚至還染上了些許發愁的神情，秦湮想起之前幾次那樣近的距離他都打不中喪屍，讓他懷疑病毒是不是將他的視覺系統給毀了，他現在看事物有偏差，所以才會一槍也不中。

這樣的情況下，手槍在他手裡也成了廢柴的東西，不論秦一給他多少子彈，不能發揮到它的有效作用，一切都是白費功夫。

所以秦湮繞到家居用品區，挑了把還算趁手的水果刀。

水果刀雖然刀刃太小，鋒利程度又比不上軍刀，但是用來對付那群沒腦子的喪屍還是綽綽有餘，更何況他現在不再懼怕他們的血液濺到身上。

挑好趁手的武器，秦湮準備從另一邊的滾梯上樓，還沒走近電梯，他一眼看見了正站在前方等待他靠近的宋青。

「你在這裡做什麼？阻止我上樓？」

「我只是想跟你說一句話，至於去不去摧毀裝置，由你決定。」

「在那之前，我有點問題想要問你。」

「你說。」

秦湮輕笑一聲將手上的刀連帶刀套一同插進褲子口袋中，雙手環抱在胸前打量著面前的女人，開口問道：「你之前說是想要回家，想要我們幫助你回家，你為什麼不自己回去？」

宋青剛想說話，卻見秦湮突然伸手止住了她說話的動作，又繼續說道：「你的本事我們看過了，很厲害，最起碼肯定要比我們二人有用一些，說不定到了路上，我們二人還需要你照顧，誰會無緣無故找兩個累贅？」

「還是說，你有什麼不得不找我們的原因？我猜，這跟你剛剛想告訴我的東西有關。」

宋青看著他的態度也是一笑，隨後開口道：「看得出來你已經成為高階喪屍了，說話是比之前咄咄逼人了不少，怎麼，你就是這樣跟一個女士說話的？」

「外面那位是軍哥哥，我可不是，你要是說不出我想知道，我們在這兒試試誰能走出去也無妨。」秦湮說著，指尖漫不經心地刮過水果刀的刀柄，宋青注意到他手上的動作，輕嘆了口氣搖頭。

「是，我是有事情需要麻煩你們，我的能力，其實只在催化裝置作用範圍內有效，而且只能控制死物。」

「也就是說，我如果摧毀了這個催化裝置，你的能力就沒有用了？」

「對。但我要阻止你不是因為這個。」宋青再次露出那個意味深長地笑容，彷彿想要伸手觸摸秦湮的眉毛，秦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動作。

「你做什麼？」

「人類變成高階喪屍的必要條件是活著，只要活著就能在催化裝置下進行進化，不論這個人是否保持神志，相信你應該知道什麼叫活著，什麼叫死了。」

「你的意思是，你想讓我進化？」

「是，但我沒想到他也會感染，你們在樓下遇到了什麼？」

「這……」秦湮幹咳了一聲，面色如常沒有言語，但他思考著她話中的價值，思量著可信度。

「這是距離催化裝置最近的地方，不需要很久，只需要再度過三個晚上，我們就可以摧毀裝置離開這裡。」

「為什麼是三個？」

「因為我在第三個晚上開始停止了進化，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意味著所有人都這樣，但……」

「很明顯不是……」

秦湮的視線落在宋青身後，緩慢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