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展昭忽然抱住不住顫抖的身子，緊緊地蜷縮成一團，原本紅潤的唇色現在一片青紫，死死咬著顫抖的牙關不讓自己表現得脆弱不堪。

「貓兒，貓兒你怎麼了？」發覺展昭不對勁，白玉堂掰過展昭的身體，只見他面色更為蒼白，嘴唇已不復紅潤，取而代之的是青紫色，而他的身子也是刺骨的冰涼。

對於展昭發病的這一幕白玉堂異常熟悉，十年前他也曾在白玉堂面前毒發過，「臭貓，這麼多年了你的寒毒難道一直沒有解麼？那個老禿驢怎麼辦事的。」

抱怨歸抱怨，白玉堂當即就扶起展昭，出了洞窟直向盧大娘的藥廬處疾速行去，儘管多帶了一個人可動作沒有慢下來半分。現在的白玉堂只剩下了焦急，完全忘了自己抓住展昭的初衷僅僅是為了要囚對方十天半個月的。

「大嫂，大嫂快來救命啊！」白玉堂人還未至聲音卻先一步到達，驚得毫無準備的盧大娘把手中的藥材撒了一地。

「我說五兄弟，你又嚷嚷什麼呢，恁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猛撞？到底什麼事能讓你白老五這麼大驚小怪的？你要是多來幾次，不消多，喏，三次就會嚇死人的。」盧大娘迎出了門，一見自家五兄弟就忍不住數落道，還一邊拍著胸脯壓驚。

「大嫂，展昭毒發暈過去了，您先看看，待會兒玉堂自會向您賠罪。」對待盧大娘白玉堂可謂是又敬又怕，平時若沒事的話，他寧願躲在雪影居里也不想和自家大嫂正面對上，可現在不同，他要得給展昭看病，可這島上唯一的神醫就是他家大嫂，白玉堂只好硬著頭皮聽完大嫂的數落，然後說明自己的來意。

「什麼？快，扶進屋裡讓我仔細瞧瞧。」盧大娘一聽展昭毒發，當即咽下了二度想要說的話，趕緊把白玉堂和展昭讓了進來，幫白玉堂把展昭扶到榻上躺好，生怕展昭有個萬一她家五兄弟就被賠進去了。

盧大娘急急地拿過展昭的左手腕仔細把起脈來，又翻了翻展昭的眼皮瞧了瞧癥狀，臉色大變。

「五兄弟，快，快將我的藥箱拿來。」事不宜遲，盧大娘吩咐完白玉堂，手下也沒閑著立即點了展昭曲池，肩井幾處要穴暫且護住他的心脈。心道，這寒毒當真是霸道異常，若是自家五兄弟來遲一步，這展昭怕真的就要交代在陷空島了。

盧大娘接過白玉堂遞來的藥箱快速打開，從中尋了個紫色錦囊，拆開系住錦囊的繩子，立時一抹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白玉堂一聞這清冷的藥香便知這藥定是異常珍貴的。

盧大娘取出一粒紫色的藥丸示意白玉堂撬開展昭因寒冷而死咬牙關的嘴，白玉堂緊緊攥了攥拳頭深吸了口氣心裡暗道，貓兒得罪。然後就握住展昭的下巴一個用力迫使他張開了嘴，說時遲那時快，盧大娘趕緊將藥丸放入展昭的口中，見展昭下意識地吞了藥丸盧大娘這才鬆了口氣。

「五兄弟，你能告訴大嫂這是怎麼回事麼？」盧大娘將白玉堂叫出藥廬，又小心的掩了房門才開口詢問道，她總覺的自家五兄弟應該知道些什麼東西。

「額，怎麼說呢。」白玉堂想了了一會兒說辭，才接著道，「不瞞大嫂，其實玉堂自幼就與展昭相識。」白玉堂從沒想過要隱瞞他認識展昭的事實，當然除非有人問起否則他才不會沒事逢人就說呢。

「自幼？」盧大娘面有疑惑。

「是，那時玉堂還沒遇著四位哥哥，更別說結義了。」白玉堂解釋，繼而道，「玉堂自幼身子骨不好，聽說靈山寺很靈，凡是去祈福都會得到應驗，於是娘親就帶我去了靈山寺，不過金華離靈山寺挺遠的，所以娘親就帶我在靈山寺住了些時日，而我也就是在那時認識了展昭。」

「難道他也是和家人去靈山寺祈福的？」

「大嫂你猜錯了，其實那時他不叫展昭，呵，你萬萬想不到他那時可是個立志要當沙彌首的小和尚。」

「什麼？你是說展昭當過和尚，看他那身寒毒至少有十七八個年頭了，他那時既是小和尚應該不會遭此毒手才是啊。」對展昭曾經是小和尚盧大娘雖覺有些詫異，但更多的是對展昭身中寒毒的不解。

「具體我也不知，小時他也曾毒發過，後來據他說那寒毒自他出生便有了，我想應該是她的母親中了寒毒繼而又轉到他身上了吧。」

「原來如此。」

「大嫂，他那身寒毒可還有解？」

「這、」盧大娘頓了頓面有難色，「這寒毒畢竟已深入骨髓，除非有什麼奇蹟，否則我也無能為力。」

「那他還有多少時日？」白玉堂的心情不覺有些沉重，兒時的玩伴終究是要死於非命麼，這世事真是無常，命運什麼的有太多的說不清。

「若是調養的好的話怕也只能撐個三五年吧。五兄弟你······」盧大娘有些不忍，然而命數什麼的又豈是她能左右的。

「大嫂放心，待他醒來，玉堂自會帶上三寶與他前去開封府，定不會再難為他了。」白玉堂知道大嫂欲言又止是想說什麼，為了讓大家都放心，他開口下了保證，對於展昭的不幸他只能說命運弄人，所以也不打算再為難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