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展昭很驚訝，他沒想到自己一醒來就見白玉堂帶著三寶說願與自己前去開封府謝罪。展昭將信將疑地望著白玉堂的冷臉，他原以為以白玉堂的性子定會關他個十天半月的，難道這次還是陰謀？不過白玉堂不是最討厭小人行徑的麼，難道真得是人長大了性格也就變了麼？

「臭貓，你那什麼眼神！白爺爺就那麼不可信麼？你要是好透了就趕緊收拾收拾上路。」白玉堂惡聲惡氣地說完就出了門，他鬱悶地伸手抹了把臉，自己真得長了一副不可信的模樣麼？

展昭活動了一下筋骨，又運了下真氣，發現原本被寒毒凍住的筋脈又暢通了，知道寒毒暫時是被壓下了。

臭老鼠根本就沒變嘛，展昭淺笑，趕緊起身將東西全都收拾好了。

他與陷空島眾人辭別，就由蔣平親自送到了江陵府的碼頭才撐船離開。

一路上白玉堂倒是難得的安靜，沒有像小時老是拿話堵他，不過那傢伙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似悲憫，總之展昭很不喜歡他的眼神，感覺自己好像是要不久於人世了。

「白玉堂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種怪怪的眼神看展某？」展昭還是忍不住了，任誰被那種「你快要死了」的眼神瞅著，心裡都會毛毛的。

「哦。」展昭原以為白玉堂會耍賴的撒潑幾句，孰料對方老老實實的應了聲，竟真的不再用那種眼神看他了，不過這下展昭又不自在了，這耗子吃錯藥了，或是被掉包了？他就說不對嘛，自醒來白玉堂便老老實實的和他上路而現在又一聲不吭，這人絕對不是那個跳脫的白耗子。想通了這一層的貓大人勒住了馬叫住了神遊天外的白玉堂。

「說，你到底是誰!白玉堂現在在何處？」

敢懷疑白爺爺是冒牌貨，展昭你能再白痴些麼？白玉堂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想想對方將不久於人世，他便再也沒心思和眼前的發小鬥嘴，「如假包換。」

「額，那你怎麼突然這麼安靜，怪······」不習慣的。

「在想對策。」白玉堂搪塞，反正展昭又不知他到底在想什麼。

「現在開始想對策了？哼，那當初就別盜三寶啊。」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展昭難得孩子氣地揶揄白玉堂，可心裡也為他捏了把汗。

「我說你能不能別用那種幸災樂禍的語氣說啊。」白玉堂覺得安靜果然不適合自己，不過這貓還是像小時那樣看著表面無害，實際上內心卻很無良。其實白玉堂不知道的是展昭無良的一面從來只針對他，別無二人。

見白玉堂恢復了活力展昭心裡終於舒服了許多，沉默的耗子真讓人不習慣。

到了開封，不料三寶被盜的事傳入了官家的耳朵，於是倆人又不得不入宮面聖。

白玉堂依舊記得展昭單膝跪在地上用性命力保自己的一幕，他沒想過南俠的挺直的腰有一天竟會為自己而折，白玉堂心裡是說不清的滋味，所幸那趙小龍並非不講理之人，他只是罰白玉堂在開封當三個月沒有俸祿的護衛而已。

事後白玉堂曾問展昭為了保自己搭上性命，值嗎？

展昭只是淡笑，他說這些事皆因他而起自由他解決，更何況他們可還是玩的最好的發小啊。

白玉堂不再言語，他那時想以後有他伴著貓兒，就不會再讓這個死心眼的傢伙獨自扛著許多事，他希望展昭活著，好好地活著，畢竟他們可是玩得最好的發小啊。

以後的三個月白玉堂伴在展昭身側，不僅幫助他捉獲了許多難搞的犯人，還喜歡沒事的時候陪在展昭身邊或嘮嗑或飲酒。

離職的那天醉酒的白玉堂對展昭說，貓兒，若是沒了白玉堂相伴你是不是又會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呵，應該會的吧，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你總是那麼心慈手軟，可那些犯人不會對你手軟啊。

展昭未答，他想這耗子又喝多了，什麼胡話都講出來了，不過啊心裡真的很暖，也許這才是真正的知己吧。因為了解自己的性格所以即使醉了還是會忍不住關心。白玉堂啊，你可知遇見你是展昭此生最大的幸事，謝謝你的理解。展昭默默道。

白玉堂雖離了開封府，但他並沒有回陷空島，而是留在了開封，還時不時地去搶佔貓窩，好不自在。其實他不敢離開開封，他怕若是離開就會再也見不到展昭，那傢伙天生的勞碌命，他怕展昭會累得提前離去。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他白五爺雖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仍直接歸類為對好兄弟的關心之情。